第5章 栽赃5(1 / 2)

顾涧西几乎是本能地钳住了她的手腕,在将将要捏碎的瞬间,手中握住的那不同寻常的纤细细腻让他突然清醒。

雪人太子踉跄着朝他扑了过来。

顾涧西知道,他应该将她藏在狐裘中的那只手擒出来,看看有没有握着利刃。或者他可以干脆利落地躲开,这种假装摔倒实则暗藏剧毒的情形他也遇到过。

但他没有动。

或许是雪人太子失去平衡即将摔倒时脸上闪过的惊慌,让他迟疑了那么一下。

也或许是雪人太子刚才咳得撕心裂肺,他担心雪人太子这一摔就再也醒不过来。

或者是那个被林皇后抱在怀中粉雕玉琢的雪团子,让他下意识觉得那些阴狠歹毒的花招离得有些远。

也有可能,是他握住的手腕,那么纤细脆弱,仿佛一折就断。

他甚至有种荒谬的错觉,雪人太子要是摔在地上,也许会像那个玉冠或者双鱼玉佩一样,四分五裂,碎玉飞溅,再也拢不到一起。

但这些又似乎都不是将他钉在原地没有躲开的真正原因。

顾涧西还没分辨清楚,雪人太子已经扑到了他身上。

人在即将摔倒惊慌之下会下意识地伸手,试图去抓住什么或者摔倒时撑地,姜夙蓁的一只手被顾涧西紧紧钳住无法动弹,于是,另一只始终揪着狐裘前襟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从狐裘中探出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揪住了顾涧西的腰带。

指挥使大人今日用的是蹀躞带,十三枚玉带銙束着劲瘦紧实的腰身,姜夙蓁抓住的就是正中的那枚。

细细的手指紧紧地揪着玉带銙,顾涧西低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苍白的手背,白得几乎透明,甚至比搭在手腕边的狐裘还要白。

没有了那只始终缩在狐裘中揪住前襟的手,那雪白蓬松的狐裘终于敞开,雪人太子似乎……

还没等顾涧西细看,姜夙蓁脑袋一扎,扎到他的胸膛上,不动了。

顾涧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刚才狐裘敞开,里面是樱草色衣衫。

倒不是说这颜色太过鲜嫩,而是别的什么。

只是此时他顾不上细想,雪人太子一动不动,脑门贴在他的胸膛上,即便隔着妆花罗衣袍,他依然能感觉到小太子脑门上惊人的热度。

小太子起了高热。

再想到雪人太子过于苍白的脸、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唇边溢出的鲜血……

这小太子病得不轻啊。

“……晕了?”顾涧西问。

“……没有。”

没晕就好。顾涧西低头,瞅着扎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他看不清雪人太子的神情,只能看到那纤细的后颈,肤若凝脂,在他的注视下,雪白的肌肤渐渐漫上一层粉润,细腻得不可思议。

江南就这么养人?

顿了顿,顾涧西沉声,问:“殿下这是做什么?”

姜夙蓁心如擂鼓,几乎快要从喉咙中跳出来,她甚至担心顾涧西听到了自己过于激烈的心跳声。

刚才实在太过惊险,顾涧西握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带,分明他并没有用太大力气,她却失去了平衡。要是摔倒在地,狐裘散开,那他必然会看到她的身形。

她早上还没来得及束胸。

慌乱之下,她抓住了他的腰带,可狐裘前襟还是散开了,他只要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的玲珑。

来不及细想,她才一头扎在了他的胸膛上,阻断了他的视线。

趁着他看不到,她松开了他的腰带,单手缩进狐裘里并试图揪住两边的前襟,可狐裘毛皮顺滑,她揪住一边的衣襟,另一边就总会随着她的动作而荡开。

姜夙蓁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你先松手。”

指挥使大人没说话,但钳住手腕的力道消失了,姜夙蓁两只手缩进狐裘,将前襟死死揪住,这才把脑袋从指挥使大人的胸膛移开,往后退了两步。

“顾大人又要查验这些箱笼了吗?孤可以帮大人打开。”

顾涧西几乎可以断定,那两个大箱笼里藏着真正的秘密。

刚刚在西梢间小太子故意摔碎了玉冠和双鱼玉佩,就是为了阻止他。要是他没有承诺再也不查验任何箱笼,小太子估计会一个接一个地摔下去,到时候整个锦衣卫十年的俸禄加起来都不够赔的。

那些珠宝玉器都是掩饰,都是为了保护眼前这两个大到能藏下一个成年人的箱笼。

太子遇刺就是在这个东次间,这箱笼里很可能藏着太子遇刺一案的关键证据。

而此时雪人太子一双乌黑的眼眸正戒备地盯着他,刚刚有了点血色的脸颊又重新变得苍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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