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郎6(2 / 2)

姜夙蓁之前淘气的时候,经常拉着哥哥互相假扮——她裹上束胸,束起长发,扮成哥哥的样子,而萧夙旸向来对她没脾气,只能无奈一笑,任由她将他扮成明艳动人的女子,然后两人挽着手出门,看看谁能察觉到他们换了人。

只不过及笄之后,因为身体越来越玲珑窈窕,她不喜欢勒得太紧,这种假扮也就越来越少。

眼下却由不得她喜欢不喜欢,天气越来越暖,过些天没有狐裘遮挡的时候,束胸必须勒得更紧些才行,现在正好先适应一下,免得到时候穿着单薄时被皇宫中的人看出端倪。

姜夙蓁缓了缓,由际秋服侍着换上了一件玉白色圆领锦袍,袖口衣摆用银线勾勒着精致云纹,长发束在莹莹玉冠中,俨然一个俊俏无双的少年郎。

少年郎腰身用玉带收束,纤细不盈一握,身影很是单薄。

姜夙蓁低头看了一眼,秀气的眉头皱了皱,路上还要几天,等到了邺京药效也该过了,到时候她的身体能抗得住,这束胸还得再勒得更紧些才行。

她重新裹上狐裘,“出发吧。”

在驿馆停留多日的太子殿下终于启程,驿丞激动得几乎落泪,站在驿馆外目送着人马远去,浑身都轻松了很多。

红衣锦衣卫和一队黑衣护卫并行,护送着一辆马车去了邺京方向,而太子的一半护卫都留在驿馆,整理行装,随后会折返江南。

际秋陪姜夙蓁坐在马车里,临冬和遇夏策马,一左一右护在马车两边。

即便已经听曹规详细说起过,可亲眼看到这辆八架的奢华马车和十几匹世间罕见的汗血宝马,顾涧西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太子一共两辆马车,前面一辆是太子坐的,后面一辆装着太子的辎重,还坐了两个宫女。

太子的行装少了很多,至少东次间那两个硕大的箱笼就不见了,而且护卫少了一半,宫女也少了一个。

顾涧西策马上前,问道:“太子殿下的行装还没收拾完吗?臣派一队锦衣卫留下帮忙?”

车帘勾起,露出太子一张色若春晓的脸,“不用,顾大人不是说邺京什么都有,没必要带太多东西吗,孤深以为然,留下的那些人马和行装收拾整齐后,不入邺京,会回江南去。”

声音沙哑,脸色苍白,却掩不住少年郎的绝世丰姿。

目若点漆,琼鼻小巧,身形挺拔犹如一杆清隽修竹。

只是过于病弱了。

顾涧西的目光在那毫无血色的唇上停留了一瞬,问道:“太子殿下不曾用药吗?”

姜夙蓁心头一跳,“什么药?”她用的药已经下肚,药瓶也碾成了碎渣,应该没留下任何痕迹。

顾涧西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雪人太子立刻神情戒备,他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话,无论内容还是语气都没有什么毛病。

他是见太子早上只喝了一口小吊梨汤,直到启程驿馆也没有飘起煎药的味道,这才一问,没想到雪人太子的反应却有些不对。

“太子殿下染了风寒,不该用药吗?”

顾涧西再度开口,目光紧紧锁着雪人太子,然后他就发现,雪人太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孤不喜欢吃药。”

他说的是风寒用药,显然雪人太子刚开始误会了,以为他暗指了其它东西。

是什么呢?

顾涧西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缰绳,若无其事地问:“听闻太子殿下自幼身体欠安,应该吃过不少的药吧,臣还以为殿下已经习惯了用药。”

姜夙蓁歪着头看过来,“就是因为小时候吃过的药太多,才不喜欢用药的。”

这句话倒是千真万确,哥哥的身体只能说有些弱,她却更差,生下来眼看着是活不成的,所以母亲才咬牙让外公和薛神医带走了她,对外半句没提龙凤胎,只说是生下了一个皇子。

她自幼就是泡在药罐子里的,对各种药可谓是深恶痛绝,所以在薛神医那里养了那么多年,也没学半点医术,到现在也不喜欢吃药。

顾涧西挑了挑眉,“太子殿下想必是不喜欢药的苦涩,臣倒是略通医术,知道一个治风寒的方子,半点都不苦,殿下要试试吗?”

姜夙蓁几乎疑心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故意来试探自己,她吃了薛神医的药必然会发热喉咙沙哑,这并不是风寒,薛神医也特意叮嘱过不能用其他的药来缓解。

但怎么拒绝一味不苦的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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