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能说10(1 / 2)

顾涧西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他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旁人畏惧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就算惊艳于他的容貌,也从来没有人敢直白地说出口。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言他“俊美不凡”,还胆敢说他是“头牌”。

他仔细看了看雪人太子的神色。

小太子眼眸黑润明亮,映着初春和煦日光,仿佛是一泓清澈见底的溪水,尽显纯真无辜,不见丝毫狎昵。

就好像“头牌”真的只是单纯的赞美。

顾涧西垂眸。

他本来无意针对太子,没想到雪人太子对他却多番试探。

也许在小太子心中,锦衣卫终归脱不了“勾连刺客”的嫌疑,他这个指挥使自然也成了太子的心头刺。

小太子九岁离京,没有带任何老师,独自在江南长大。但他不相信林皇后临死前对这个唯一的孩子没有任何安排,任其缺乏教导恣意野蛮生长。也不相信做为林皇后的孩子,小太子真的会不通世事,毕竟什么都不懂的人是不可能在皇宫里活下来的,尤其还占了储君的位子。

小太子随手摔碎了当年林皇后送给皇帝的定情玉佩,小太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默许了他从床下“找到”刻了“秦”字的扳指……

小太子绝对不是表面那样单纯幼稚。

尽管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非常清澈无辜。

“此次陛下召太子殿下回京,殿下知道是为何吗?”顾涧西突然问。

姜夙蓁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还能是为何?”当然是因为大皇子和二皇子长大了,太子的位子也该腾出来了。

储君乃一国之重,绝对不能轻易废立。太子若是一直安居江南,不参与任何事情,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过错,那皇帝又怎么有理由废储呢?

自然是要召回邺京,留在身边,令其参政议政,这样就能揪住错处了。

就算太子稳重不犯错,那还可以暗中使绊子,交代的政事完不成,自然会有人弹劾太子昏庸无能,不堪为储君。

就算太子避开陷阱,把政事完成的漂亮,让言官无话可说,那还可以栽赃陷害,把假物证假人证安排上,众口铄金,铁证如山,照样能把太子从储君的位子上拉下来。

或者再心急些,等不及慢慢构陷,还能下毒暗杀什么的。毕竟到时候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储君的位子。

想到哥哥胸口那一剑,姜夙蓁心中一阵剧痛。

她缓缓地咽下喉咙处涌上的鲜血,微微一笑,“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父皇想我了。”

她似乎很是开心,眉眼弯弯,眼睛像是一弯月牙,叹道:“我也想父皇了。还有大皇子、二皇子。”

她转过头,看向邺京的方向。

“我也好想他们啊。”

不知为何,看着雪人太子的样子,顾涧西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

悲凉,难过。

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还有茫茫天地唯留自己一人的孤独寂寥。

也许是这种情绪曾经在他的身上出现过很长时间,也是他迄今为止有过最强烈的情绪,所以,这几乎一模一样的情绪出现在雪人太子身上的时候,顾涧西立刻就感知到了。

顾涧西望着雪人太子,从那双乌黑的瞳眸中看到了一丝血红。

……是因为被刺杀,所以心中对父亲以及两个兄长的“亲情”产生了怀疑吗?

不,不对。

小太子幼时在皇宫的时候,对皇帝和大皇子、二皇子也并不亲近。离京后在江南一住八年,更没有丝毫舐犊情深的迹象。

就算有明确的证据表明皇帝、大皇子、二皇子都参与了此次刺杀,小太子应该愤怒、应该恐惧,应该会迟疑要不要回邺京,但不该是这种仇恨交杂着悲凉,茫然孤独,心中又憋着一股劲的感觉。

这简直跟他当年失去家人走投无路时的情绪相差无二。

顾涧西神色未动,指腹不急不缓地按揉着小太子手臂上的穴道,心中已经飞快地转过数个念头。

他幼时在薛神医那里住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世上是有改变容貌办法的。

曹规说,太子遇刺之后,他七日未见其面,再见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顾涧西黑眸幽深,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小太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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