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更半64(1 / 2)

忠义厅外, 哨子一响, 信号弹一放,杨洪天的手下便立刻意识到——

舵主动手了!

大厅里,帮中的老人看到潘逊死而复生,还在震惊当中。

杨洪天两眼发红放下哨子, 高声道:“把这里的人都给我拿下!”

然而,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成型,他的手下就在外面被人截住了。

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骂声, 杨洪天脸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霍地看向了翁明川。

翁明川神色不变。

他的人早埋伏好了, 加上钱家的护卫,一部分在岸边配合裴植拦下江上的进攻,另一部分在厅后埋伏着, 防备杨洪天狗急跳墙。

“放开!”

厅外,那些人被摁在地上还要挣扎,就感到颈后传来针刺的痛楚。

下手的人没轻没重,扎得他们发出痛叫声, 被针刺之后很快整个身体就麻痹了。

那些压住他们的人也松了手, 拿着手里的针, 露出叹服的表情。

这些就是普通的绣花针,只不过浸了游神医配的药,扎一下就给他们麻痹了。

游神医给的药水药性极强,下午他们有不小心把自己手扎到的,麻到现在还没恢复行动能力。

“这……”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漏网之鱼回头, 见自己的同伴被这样轻易就制服了,心中骇然,不知他们是用了什么手段。

这样一来, 显得前方才是正途了。

“快!”

见到自己的手下当中还有几个硕果仅存的冲进来,杨洪天再次生出了希望,“快抓住帮主!”

那三人看到这满厅的老弱病残,顿时有了底气,大喊一声就朝老爷子冲了过来。

翁明川护着老爷子退了两步,沉声叫道:“明宗!”

小胖子同样举起双拳大吼一声,朝着这三人冲了过去。

小少年的力气极大,完全对得住他这像炮弹一样的身形。

他手臂一震,几枚金环就从袖子里露了出来,撞到一起,在他手腕上形成了两只金属护手。

人人都以为钱家的小少爷手上戴的是金镯子,然而并不是。

这是几只由黄铜打造而成的手环,打起架来可攻可守。

翁明川是个读书种子,但钱明宗静不下这心。

为了让他消耗旺盛的精力,也有能力自保,钱家给他请了师父,教他外家功夫。

钱明宗冲到其中一人面前,扎稳马步,长拳当胸顶出!

被打中的人顿时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另外两人见状,脚步一颤,可是小胖子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机会。

他向左一步,一招双峰贯耳,打不到太阳穴却打到了这人的脖子,令他瞬间晕厥。

剩下第三人:“……”

他已经想退了,小少年却是一个抱肘冲撞,也把他撞飞了出去。

收拾完这三个人,钱明宗这才收了架势,回身看向上首的杨洪天。

杨洪天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人会被收拾得那么快,姓钱的这小子功夫竟然这么好!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钱明宗,他只觉得地面在随着这小子的脚步而震颤。

眼前这个不像半大少年,更像一头洪荒猛兽。

杨洪天眼角抽搐,不由得往座椅后躲去:

“你……别过来!”

……

漆黑江面被天上明月跟岸上火光照亮。

在这里被拖了片刻,阎修就知道,杨洪天在上面多半是要顶不住被擒了。

思及此,他也不再留手,直接命令大船冲撞,将周围的船顶开,直接登岸。

岸旁,那些先潜下去凿船跟过去堵路的漕帮青壮**地上了岸。

明亮的火光下,他们的样子终于能看清楚了。

只见他们不光穿着黑色的衣服,而且把脸跟手都涂黑了。

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双眼睛是亮的。

他们这几十个人是下午被翁堂主集合起来,交由裴先生操练的。

裴先生以最简单的琴声为指挥,琴声什么时候响,他们就什么时候动。

轰然数声,江心的几艘大船冲开了拦在周围的小船,把被凿穿的船只也顶开了。

小船上的士兵都回到了大船上,准备随大船直接碾压过来。

高处的琴声猛地拔高,回到岸上的漕帮青壮立刻散开。

他们第一波的任务完成了。

江心停留的大船上,阎修看着左岸。

那些人一散开,瞬间就又不见了踪影,但现在有了月光,岸上更远的地方他也能看清。

装载士兵的船随着鼓点朝两岸靠近。

阎修则望向高处,寻找自己的目标。

今日他来漕帮,原本只是为了扶杨洪天这个傀儡上位。

可是现在被人在暗中挡下,他就只想看看究竟是谁挡了自己的路。

他的目光不断地扫视,沿着琴声看向了那座岗哨似的高处。

上面只有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少女在弹奏,月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银辉。

她抬起头,琴声未停,目光也朝着船上射了过来。

只是在这个距离,他们谁也看不清谁。

“就是她?”

阎修眯起了眼睛,可是又在心中推翻了这个想法。

左岸一处民居屋顶,裴植早就让游天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这个位置离岸边近,又有一棵树挡住他们的身影,他可以离得更近来看一看,船上指挥的人究竟是谁。

阎修没有捕捉到他的影子,但裴植看清了他的模样。

趴在屋顶上,游天观察着船上那人,皱着眉将他的脸记下,问道:“这人是谁?你认得吗?”

“认得。”

在他头顶,裴植的声音有些奇怪。

裴植少时离家,在明镜先生门下求学。

几个师兄弟里,他排第二,阎修排最末。

这个小他几岁的师弟眼高于顶。

从入门第一天开始,就处处跟他较劲。

后来裴植去参加科举,阎修也去。

他考中了,阎修却落了榜。

裴植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他年纪还小。

而且上京赶考之前,他们老师就说过,阎修这次去考,多半不中。

因为这次主考的官员是他的同年,明镜先生对他的性情很了解。

像裴植这样没有什么短板的,他会取中,可是像阎修这样长处极其明显,短处也极其明显的,落在他手,就必然会被扫下去。

“取不中也好。”老师当时这么说,“他性子太傲,行事又过于极端,回来多读几年书,磨平了棱角再出去,就能好好做官,好好做人了。”

结果阎修并没有回去。

落榜之后,他直接消失了。

裴植在边关数年,跟故友偶有通信,问起都无人见过阎修。

此刻,他看着船上那个已经从惨绿少年长成青年,神色之中却依然可见那种掩不住的阴沉极端的师弟,心情复杂地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去桓瑾手下做了幕僚。”

不过这性情倒是半点没变。

这次自己回来,遇见意想不到的人跟事还真多。

两人正说着,强行登岸的船终于靠岸了。

船上再次现出了弓箭手的影子。

他们一靠近,就先一轮齐射。

箭矢“咄咄咄”的扎在岸上。

确定了下面没有人,船上的士兵才开始下船登岸。

然而第一批人刚上岸,走了没有几步,几张大网就兜头兜脸地罩了下来,把他们全都罩了进去。

“什么东西!”

“混账!”

被罩在里面的士兵沉不住气,顿时开始挣扎劈砍,想要脱身。

可是渔网上尖锐的东西却割破了他们的手,刺伤了他们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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