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第 224 章224(2 / 2)

赵山长跟樊教习对视一眼,在震撼之余,觉得这解释了很多:比如她为什么能徒手接下射向任通判的瓷片,为什么能够救下这么多人,又为什么会说有她跟着,这一路他们可以放心。

“我输了。”

这时,演武场上传来了风珉的声音。

他虽然认输了,但仍旧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怎么练的?”他向着陈松意追问道,有什么理由在他极速进步的同时,她还能进一步把差距拉开?

陈松意把刀放回了架子上。

今日跟着风珉来的老贺跟姚四站在场边,后者正在疯狂地鼓掌。

陈松意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哥哥他们。

她会武功这件事,现在终于不用再瞒着他们了。

她说道:“你怎么练,我就怎么练。”

——只不过她多了一世经验,又多了气运加身。

“先生。”陈松意走了过来,先同赵山长跟樊教习见了一礼,然后才叫了陈寄羽一声“大哥”,最后是向各位学兄打了招呼。

她对况管家点了点头,况管家便退了下去。

演武场上顿时只剩下自己人。

赵山长跟樊教习这才道:“松意,你瞒得我们好苦啊。你做这些……是怎么做到的?”

有了两位先生开口,剩下其他人也憋不住了,纷纷跟着问起了问题:

“学妹,那几天你到外面去,是为了救人?”

“厉王殿下先前来找你的时候就是来找你的吧?不是为了游神医。”

“游神医是你的师叔?他教了你医术,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你的师父吗?”

“你的武功练了多久了,是不是能像传说中的那些高手一样飞檐走壁!”

陈松意听到这个最兴奋的声音,一看是王学兄,于是问道:“学兄进我的侯府,是不是没怎么看清楚?”

问话的人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问自己这个,就被托住了手臂,听她说了一句“那就到高处看看”,然后便被她带着一下子跃到了屋顶上。

骤然的失重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侯府的全景就已经展现在了面前。

恢宏大气,美轮美奂,甚至站在这个高度,还能看到后面的厉王府!

陈松意等他看了片刻,问了声“看清楚了吗”。

等他点头,才又带着他原路返回,重新落回了演武场。

她一松开手,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的人就感到一阵头晕,连忙撑住了身旁的人,却两眼放光地道:“好强……好厉害啊学妹!”

在众人面前彻底展现了一把的陈松意这才看向兄长,歉然地道:“事以密成,先前大事未成,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对不起,大哥。”

“没事,我没有生气。”

陈寄羽本来就没有生气,从头到尾,他就是在担心妹妹。

在确认陈松意这次没有受伤之后,他的神色就放松了许多,眼含骄傲地看着她。

而在一旁、觉得自己从头开始就知道内情的风珉擦了擦手,觉得心里爽了。

虽然他的武学进境追不上她,她封侯也比自己快,但他相信,这点差距他还是能很快追上的。

这次地动,因为他们在城外开设粥棚医棚,集中了流民,避免了大量的死亡,减轻了京城的压力,还为之后的重建提供了人力,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所以这一次他们也得到了嘉奖。

尽管所有人得到的奖励加在一起,都不及成为了永安亭侯的陈松意,但是对这群勋贵子弟的父母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他们非常满意。

这群勋贵子弟的名声有了极大的扭转。

其中尤以风珉为最。

地动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很大,但对京中富贵人家来说影响却不多。

尤其是京中的闺秀,她们被保护得很好,等到余震一停,基本上就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在经历了大灾劫之后,希望能有喜事来冲淡一下,恢复一下,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看着这些平日纨绔的勋贵子弟,在关键时刻都变得如此靠谱,从前不考虑和他们相看的人家现在都松口了。

尤其景帝打算重启军功爵制,等到战事一起,他们这些受祖荫庇护的勋贵子弟,想要蹭一些军功也不是难事。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彻底地立起来了。

于是,甚至是从前名声最不好的风珉都接到了一些愿意相看的暗示,令忠勇侯夫人欣喜若狂。

此消彼长,许多原本盯着谢长卿,想要成为他未婚妻的京中闺秀却放弃了。

毕竟她们曾经最嫉妒、最忌惮的对手陈松意,现在跟她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若是这一次帝王封她为县主,她们或许还可以争一争,斗一斗。

可是帝王封了她为永安亭侯,以她比汉之许负,她就跟她们不再身处一个赛道上。

她现在得到的是跟她们的父兄一样的位置,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官之女,更不是农门小户。

从封号到安康坊的宅子,都说明了帝王对她的荣宠无双。

她身在这个位置,谢老夫人又那么喜欢她,若她想要成为谢长卿的妻子,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谁还能争得赢她?不如索性就先放弃了。

若论陈松意封侯,谁最高兴,其中当有谢老夫人。

因为才第二日,她就收到了永安侯府的拜帖。

现在就算不用经过旁人,陈松意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登门来见她了。

谢老夫人一高兴,就赏了院子里的丫鬟,让整个院子都跟着高兴起来,连着两天都是欢声笑语的。

谢夫人是真的没想到,婆母的眼光能好到这个地步。

在这一点上,她跟谢学士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谢谦从前在翰林院的时候,可以按时点卯。

现在回家的时间门却晚了很多。

等到晚上,夫妇二人洗漱过后,准备睡下之前,谢夫人一边为他按摩着头部的穴道让他松散,一边道:“永安侯给母亲递了帖子,说要来看她,母亲高兴了一整天。”

“唔……”

谢谦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谢夫人手上动作一顿,倾身道:“现在连太后跟几位娘娘都很想见她,她又不光是一个人,身后还站着有神医之名的师叔和更加神秘的师父……”

“夫人要说什么?”谢谦睁开眼睛。

谢夫人:“要不要让长卿回来?”

她说着,像是觉得这么说太直接了,于是手上又继续按摩了起来,描补道,“你看她说要来,母亲就高兴成那样,要是真的能再续缘分,也很好不是吗?”

“就算要再续缘分,也要等春闱之后了。”谢谦看得很透彻,“从前是你儿子强些,现在是你儿子差些。”

“去!”谢夫人拍了他一记,“我儿子哪里差了?”

“是差啊,他除了是我儿子,他还是什么?”

谢谦笑了笑,隔了片刻才道,“等他春闱下场,考过我了,从此朝中提到他,不再是我谢谦的儿子,我就去向陛下提。”

“真的?”谢夫人高兴起来。

然后又觉得不够庄重,于是又压下了嘴角,继续给夫君按摩头上的穴位。

后宫,消停了一段时间门的六公主又闹了起来:

“让开!我要出去!”

“殿下,你病才刚好,太医说让你好好休息……”

“我根本就没病!我要见母妃!我要见父皇!”

她身边的大宫女已经累了,先前公主在地动的时候受了惊吓,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很安分,怎么现在一下床就又变成了这样?

六公主情绪大变自然是有原因的。

原本在地动的时候,她是想要装病,这样就能避过嫁去草原的危机。

可结果地动之后,草原人被抓了起来,她心头的大石顿时去了。

大齐不可能跟他们议和,自己自然也不用去和亲,也不用再装病了。

谁知她“恢复健康”没两天,就听到了父皇封陈松意为永安亭侯的消息。

这是大齐第一个女性侯爵,是靠实打实的功劳当上的,比她这样的公主还要稀罕。

陈松意这样得宠,跟从前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要是她开口让父皇赐婚,或者谢老夫人进宫来求指婚,那自己不是永远也别想得偿所愿了?

在她大闹的时候,贤妃终于来了。

“母妃!”六公主一看到她,就立刻扑了过去。

“不是病刚好,又闹什么?”

贤妃看着长不大的女儿,觉得自己真是前世欠了她。

“母妃……”六公主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说道,“母妃你去跟父皇说吧,把我指给谢长卿吧……等春闱一结束,就给我们赐婚。不然现在陈松意已经是亭侯了,她要是重提婚事,那……”

“她是永安亭侯,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这样直呼名讳。”

听她一说,贤妃的神情就冷淡下来,越过了女儿,朝着她的寝宫里走去。

“是,永安侯永安侯!”六公主连忙跟了上去抱住她的手臂,撒娇道,“母妃你也知道她是永安侯了,她现在跟谢家不再是竹门对朱门了,她——”

贤妃在桌前坐下,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你大可放心,她不是像你一样的人。如果她不是永安亭侯,而是永安县主,我早就去找你父皇了。”

“什么叫不是像我一样的人……”

六公主踢了一下凳子,不高兴地坐了下来。

“因为她比起你这样只想嫁一个如意郎君的女子,更像男子。”贤妃没好气地道,叹息自己如此聪明,却没有遗传给这一儿一女,这么简单的事他们都看不清,轻重缓急他们也分不对。

六公主听自己的母妃说道,“她既封亭侯,就不可能在这时候成亲,因为战事一起,她便要随你皇叔去边关。就算是谢家,也不可能让她改变心意。

“而现在后宫所有有品阶的、膝下有所出的妃嫔,都跟你皇祖母一样,想见她一面,想将心中疑惑问询于她,就你——”贤妃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女儿的脑门,“不想着拉拢,还把她当成假想敌。”

六公主哀叫一声,只听到了陈松意不可能成亲,完全没注意其他。

她心花怒放起来,看到母妃的表情,这才连忙找补地问道:“母妃也想见她吗?母妃想问她什么?”

贤妃没说话。

她跟淑妃她们一样,现在所有人在意的都是她给帝王的那只锦囊。

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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