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六 新任太子傅 366(2 / 2)

一听还有王书,举殿大为意外。看今日朝会各方无不出乎意料的情势,天子分明是有备而来,又分明是没有与任何一位大臣事前商讨,岂非大有成算?尤其难能可贵者,面对召子穆的指斥,年轻的周王能一笑一赞了之,如此君王能是平庸之辈么?如此寻思,第二道王书必定大有文章,殿中静得如幽谷一般。

“周王胡八年王书——”芮良夫的声音又回荡开来:“本王以束发之年即位于多事之秋,国政繁剧,朝野思变。数年来有赖于召相子穆宵衣旰食,孜孜不倦,保我大周国事运行。自即日起丞相府仍由召公子穆常署政事,太子左傅荣夷襄助——”

话音落点,居于文官首座的荣夷肃然一躬:“臣恭领王书!谢过大王!”

召伯虎沉吟片刻,亦是深深一躬:“臣召虎奉书!谢我王信臣之恩!”

至此,朝会再无神秘蹊跷处,举殿大臣顿时轻松,同声齐诵读一句:“恭贺我王朝会定国,开周之新政!”

依着朝会规矩,权力格局一旦确定,议政便成为可有可无,可长可短的程式。毕竟国家大政都是枢要大臣事先议定的,纵是上朝会也是书告朝野的程式而已,百余人的大朝会从来都不是真正议政的场合。唯其如此,大臣们才齐诵一声,算做默认朝会可以了结了。

姬胡扫视大殿一眼,开言道:“但有新政之议,诸臣可上书言事。”

如此,亲政大典兼大朝会便算宣告结束了。

相对于前朝的花团锦簇,此时的后宫算是一片宁静。望鄂宫内,厉姞在内侍祁仲须臾不瞬目的注视下,一仰脖子饮尽了托盘中的药碗,那难言的苦涩不仅在嘴里蔓延,更渗透到了心底深处。她禁不住一连声地咳嗽,侍女上来轻轻替她捶着背,劝道:“娘娘,药太苦了,吃些糕饼改改口吧。”

祁仲看着碗中的药汁涓滴不剩,满意之余,亦有些歉疚,低声道:“娘娘,目下只能苦着您了。待到大王娶了王后,定不让您再受这罪了。”

厉姞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块甜甜的榛子糕,一面悻悻道:“但愿如公公所说吧。”

待到他走远,侍女心疼地嘟哝道:“回回都得喝这苦得要命的避子汤,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娘娘今后生育,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承宠呢!”

“你闭嘴,不得背后议论大王!”厉姞断喝一声,继而又悠悠长叹一声:“比起姑姑,大王待我已是厚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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