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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管不管闲事的问题,而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别人。

也算是,为了前世的自己赎罪。

“想把那样的力量带给她们……”邵碧姚念了念,眼眸一闭,有泪从脸颊滑落。俞晗芝坐到她身侧,轻轻握住她的手,没问什么。

牵着她的手,便是给她这份力量。

邵碧姚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心中仿佛有奔涌不息的暗流,带着儿时那段最黑暗的记忆,倾漫了出来。或许只是因为她刚才的那句话,完完全全打破了邵碧姚的心防。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九岁吧,我喜欢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睡觉,我喜欢树影落在我脸上斑驳的感觉。”

“有一次,我也睡着了,迷迷糊糊得,可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碰我,我不太懂事也不敢睁开眼睛,又或许还睡得半昏迷,也许是做梦……”

“然后,我忽然感觉我脸上有些痒,我猛然惊醒,伸手摸到脸上有一条毛毛虫,我很害怕,可当我低头一看,我就更害怕了……我的,我的,我的……裘裤被人脱了下来……”

她的裘裤被脱落在旁,腰间的系带也松了,紧接着,她全身泛起一阵恶寒,头皮发麻,似乎有一条毒蛇从她后背往脖颈旁。她后知后觉才惊悚地反应到,适才是有人在摸她,摸她的大腿,摸她的……

“我当时很害怕很害怕,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匆忙逃走,却在月洞门外发现了一根缎带。”那根缎带就落在门口,想不被发现都难。

“我记得,是梅若谷绑在手腕上的缎带。”

一口气说完,邵碧姚整个人虚弱无比,像个无助的小孩倒在俞晗芝的怀中,她将脑袋蒙在她的胸前,她一直没有把这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觉得羞耻,她觉得很脏。

可她更怕的是,梅若谷这个人,可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能在王府出没,敢对她下手的人,会是谁?是身边的人?

俞晗芝将她紧紧搂住,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明白了是什么导致她性格骤变,所以心疼她,所以暗暗发誓——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多么艰难,她一定会帮她查清楚此事!

那个欺负邵碧姚的人,她要他碎尸万段!

或许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能有一个可以信任、可以倾吐的人,对邵碧姚来说,是一种解脱。

是日下午,俞晗芝回府之后,立刻把洛枫喊了过来,让她把九年前王府的人查一遍,特别是有谁忽然离开了,有没有什么异常事件。洛枫应了声,问是何事。

俞晗芝没说,洛枫便没再问。

过了一会,王府传来紧急军报,说是北境一夜之间下起暴雨,峡谷水流湍急,隐有爆发洪水的危险。但幸好邵舒提前预料,及时准备好防洪措施,堵住几个峡谷的缺口,引流入川,百姓们才没遭难。

坤王看过军报,十分开心,又将俞晗芝喊来,当众把邵舒的事迹说了一通,其实就是表扬,还把京师赏赐的盆栽赏给了俞晗芝。坤王笑得爽朗,俞晗芝也笑,抬眸之时,却看到几张不太高兴的脸。

戴茵茵生了儿子之后,整个人圆润了不少,府里很多人都说王爷会把盆栽赏给世子妃,当做生下世孙的奖励,却没想到,被俞晗芝捷足先登了。

坤王妃更是气得不行,但又看到俞晗芝那病恹恹的模样,想着她反正是快死的人了,心情才好了一些。

就在俞晗芝回南院没多久,邵舒报平安的信鸽也刚飞回,有两封信,令一封是署名给马若瑄的。俞晗芝就让绿雀去喊人,没一会儿,有人来了,但来的是一位不速之客。

白瑶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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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雀远远就看见白瑶儿走了进来,她靠到俞晗芝身旁,低声道:“她怎么来了?”俞晗芝看了绿雀一眼,打发她去和罗竹整理书籍了。

洛枫是快了白瑶儿几步回的南院,凑到俞晗芝耳边:“看到通风报信的人了。”

俞晗芝轻轻嗯了一声,交代洛枫:“你去看看三少夫人怎么没来。”她收敛着神色,往庭院内迎了过去。

“二少夫人,我听闻三公子寄回了家书,若瑄姐姐她临时有事走不开,让我来拿一下。”白瑶儿身着淡色长袄,纯白的毛领披风兜着纤细的身躯,瞧着如杨柳般盈盈。

“是吗?”俞晗芝轻轻一笑,同她话语周旋:“只是信上署名的是三弟妹,恐怕辛苦表姑娘跑这一趟了。我等会给她送去。”

在这称呼上,俞晗芝喊得故意,不过也是府中人都这样喊的,讽刺她这个三公子的姨娘来得不明不白。

白瑶儿也不放在心上,淡然笑着:“不用劳烦二少夫人了,我同若瑄姐姐住在一处,便是她喊我来拿的。”

“没什么劳烦的。”俞晗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清闲,不如随表姑娘一道走一趟?”

“天寒地冻得,何必多此一举。”白瑶儿的眸光微冷,走到她身侧,伸出手,“劳烦二少夫人把三公子的信给我。”

“我不给,难道你还抢吗?”俞晗芝也不同她假笑了,清冷的脸庞露出肃色。

“抢你,又如何?”白瑶儿不甘示弱,说完就伸手去抢她手中的信,两人忽然动起手来,但俞晗芝穿得多,行动没有她便利,白瑶儿隐隐有压她一头的趋势。

“我就是抢,你又能如何?”

白瑶儿气焰嚣张起来,院内又没有其他人,她脑中瞬间划过一种恶毒的想法——掐死她、掐死她,但她忍住了,因为她不能够,还不到时机。

“我能如何?”俞晗芝却朝她悠悠笑了起来,眸光中透着一种阴谋算计。

却见她忽然松开了手,书信落到白瑶儿手中,接着就看到俞晗芝往后退了一步,扶着腰,颇为艰难地蹲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倒在地上,哎哟喂地惨叫了一声。

白瑶儿瞪着她:“你做什么?”下意识退后一步。

俞晗芝艰难地坐到地上,抬头朝她笑了笑,下一刻身后传来了痛诉。

“表姑娘你怎么推我们少夫人!”绿雀和罗竹从耳房跑了出来,好无耻。

“……”白瑶儿:到底是谁无耻!

同时,马若瑄和洛枫也走了进来,看到俞晗芝倒在地上,马若瑄快速上前,指着白瑶儿:“妹妹,你怎么可以推人呢?”

白瑶儿眼珠子都快被瞪出来了,“我没有!你们,你们一个个……”

“二少夫人!二少夫人,你怎么了?”绿雀猛然惊叫,将俞晗芝扶在怀中,只见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

“快去喊大夫!”罗竹连忙朝外院吩咐,一帮人手忙脚乱得,好不容易把俞晗芝抬进屋中。

这件事情闹开了,王妃带着老太妃过来,白瑶儿委屈可怜地站在一旁。

“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倒的。”

“好端端,她怎么可能自己倒下呢?”坤王妃朝屏风内的人看了一眼,那孱弱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大夫诊断我家二少夫人已有了几个月身孕,她怎么可能会自己摔倒!表姑娘的意思是说我们二少夫人她摔倒了,来诬陷你,可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绿雀在一旁哭诉,泪眼婆娑。

“瑶儿,你为什么瞒着我来拿相公的信?”马若瑄疑惑问完,洛枫接着添油加醋道:“表姑娘是来拿三公子的信?信你是怎么拿到的?是不是为了拿信,故意推了我们少夫人?”

“我……”白瑶儿拿信是不假,可……事情已然说不清了,她轻轻地闭了闭眼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只看向老太妃,“祖母,我真的没有推她。”

“罢了。”老太妃的身子骨时好时坏,这次来也是迫不及已,幸好俞晗芝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否则白瑶儿……老太妃也不知道该怎么保住她了。

“二媳妇没事就好,你既然有孕,就得好好养着。我会派人看顾好这里,不出任何纰漏,你就安心生下这个孩子。”老太妃说完,看了坤王妃一眼。

“我也会照看好的。”坤王妃连忙应着。

“至于瑶儿,就关两个月禁闭吧。”老太妃显得很疲惫,说完这话就离开了,无论白瑶儿在她身后怎么哭喊,怎么控诉自己是无辜的,这次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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