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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起她害羞垂下的脸,在她脸庞亲了一口,轻笑道:“不用。我舍不得。”

“但我很开心。”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也是满满的开心。

俞晗芝朝他看去,笑着道:“我也很开心。”为了情|欲而克制,是他心里有她,是真的在乎她。

两人闹了这么一番,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才开始说起正事。

“那段时间北境的气候异常,你又在信中说起江南闹大水的事情,我这才联想起来。暴民作乱就发生在峡谷下游,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在其他地方行事,我就去看了上游,果然有情况。”

“我带人守在那里,就在发大水的前一天,抓到了一帮人。那些人正准备在上游的缺口处堆石引流,要灭了军队和百姓。”

“是何人所为?”俞晗芝问道,心里惊诧果然发生了异样,因为前一世只有邵舒英勇抗洪,并没发生暴民作乱。

“恐怕是京师有人按捺不住了。”邵舒也只是猜想,不敢说太多。

“你是指皇储之争?”俞晗芝却心思聪慧地猜到了。

邵舒点了点头:“那个人也同你一样,”说着,勾了下她的下巴,话中意有所指:“能够提前预料到天降大雨,会发生洪水。他不简单。”

“我抓到那帮人,第二天京师就传来指令,要押送他们回京,可回去的路上,那帮人就被流寇所杀。”

京师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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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为何要在北境弄出暴民作乱的大动作来?邵舒想着:“恐怕是要借此掩盖真实的目的,所谓“偏师骚扰”。”

俞晗芝问道:“京师的形势如何?”

“据闻太子病重,药石难医,皇后娘娘很着急,如今朝政早就被她和郑贵妃分成两派,可是三皇子又忽然失踪了,郑贵妃便以此打击皇后一族。两派斗得很凶。”

“那便有人可得渔翁之利。”俞晗芝微微蹙眉思索:“你觉得北境暴民之事,会不会和太子、三皇子的储位之争有关?”

邵舒轻嗯了一声,却又摇了摇头:“是与储位之争有关,但也不尽然。”

“皇后和郑贵妃掌朝中两党,势均力敌,储位只看圣上最终的意愿,所以太子和三皇子根本没必要闹暴民这一出。当然,或许有人想声东击西,我尚且参不透当中玄机。”

俞晗芝朝他笑笑:“可你已经比很多人想得更深刻周到了。”

“好了,该说说你的事情了?”邵舒摸了摸她的头发,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有些事情是逃不了的,俞晗芝早就想好了说辞,不疾不徐道:“你可记得我嫁给你的那一晚?”见他点头,继续道:“我一路从江南到了关东,其实我在路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我的前世。”

“你别把我当成神棍看啊?”俞晗芝掐了他一下,邵舒没有丝毫的诧异,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我嫁过来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和梦里前世一样,我爹、我娘的去世,我被邵禹骗婚嫁来关东……可梦里的俞晗芝下场并不好,所以我才会忽然反常。”

“我对邵禹突然的改观,以及我为什么能预知这些事情,都是因为那个梦。”

“我这样说,你可明白了?”俞晗芝去看他的神情。

邵舒浅浅一笑,却道:“有漏洞,”望着她睁大的双眸,道:“你进了洞房之后,还吵嚷着要见我大哥,想嫁的人是我大哥,可不是我。”

“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那,”俞晗芝的眸光一转,机灵道:“是因为我反应慢了些,一时半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邵舒的目光还是探究,俞晗芝哎呀了一声,撒娇地搂着他的肩膀:“不需要过分在意这些细节。”抬眸,吧嗒吧嗒看着他,“你只需要知道,你我夫妻同心,一双两好。”

“好,谨遵妻命。”邵舒由着她撒娇,其实心里早就相信了她。

“还有,你说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有事情要坦白。”俞晗芝的声音略低了下来。

“表姑娘害我摔倒的事情,是我诬陷她的。”她大方真诚地承认,抬眸去看邵舒的神情,不知他会作何想?

邵舒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件事情他一回来就听人说了,但他明白自家夫人是个多么谨慎细微的人,又岂会真的被白瑶儿推倒,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我知道。”邵舒把她没说的话说了出来,“你眼看着肚子瞒不下去,所以先下手为强?”

“嗯。”俞晗芝盯着他,忽然扯了扯他的脸颊,笑道:“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就能这么快想明白了?”

邵舒却很纳闷:“很难想明白吗?”

“……”俞晗芝笑着点了下他的鼻尖,挪了挪胖身体,严肃起来,“因为我怕有人要对付我肚子里的孩子。”

“府里应该有人很早就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但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还没有揪出那个人是谁。”俞晗芝冷冷地转眸,左右不过是那几个人。

“你发现了什么?”邵舒问道。

“有人在我餐食里下毒。”俞晗芝接着道:“前段时间大姑娘她们给我送来很多燕窝补品,图方便就在我们院里的小厨房炖煮,我想着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也没经其他人的手,就没有验毒。”

“若不是洛枫谨慎,我还真就着了那人的道。”

邵舒的眸光一冷,“院子里有人被收买了?”

俞晗芝嗯了一声:“不过是外院的人,若非我们在小厨房炖煮,她恐怕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准备将计就计。”她昂了昂头,颇为自豪自己的机智。

见她这聪明劲,邵舒笑着摸了摸她脸庞:“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人是谁,心中有了主意,我便不再多说。”

“不过,我娘亲当初是中毒而逝,我也被下了同样的毒,那是一种慢性毒药,会一点点吞噬人的生命,且不容易被诊断出来。”

邵舒握着她的手,担忧道:“你千千万万要小心。”

慢性毒药?俞晗芝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也是中了慢性毒药,且大夫诊断不出来,于是连忙问:“娘亲当初是什么症状?”

邵舒:“疲倦,身体很弱,像是积劳成病。”

俞晗芝的心里轰然一声,前世的她也是这般症状,她眸色尽显憔悴和狼狈,揪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我可能是猜错了人!”

前世的她误会是戴茵茵给自己下毒,今天以前的她以为是白瑶儿,唯独漏算了一个人——坤王妃!可她为什么要毒杀自己呢?她们之间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

……是邵舒?她猛然看向他,大惊失色道:“王妃是不是一直要对付你?”

“是的。”邵舒握住她的手,觉得她神色忽然变得紧张,宽慰道:“放心,我体内的毒都解了,如今我也长大,她对付不了我。”

霎那间,俞晗芝想通了,“她要对付你,因为你挡了邵禹的路!”更别说北境之行,彻底巩固了邵舒在王爷心里的地位,难保坤王妃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行动。

聊完沉重的话题,邵舒见她神情萎顿,又朝她小嘴亲了好一会,开始给她讲北境的经历。聊着聊着,俞晗芝没多久就沉沉睡去,或许是话题扯得有些远,她竟然忘记问他最重要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戴茵茵的事情!

翌日,俞晗芝心里惦记着问戴茵茵那件事情,本想揪着邵舒问清楚,却忽然收到了外祖父的回信。她转头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信里,外祖父说那个姓姚的人有消息了!还说开了春就来关东看她。

俞晗芝很高兴,让洛枫继续跟进这个姓姚的人,务必第一时间把他带来见自己,或许他会知道邵碧姚当年的一些事情,借此找出蛛丝马迹。

下午时分,邵舒从军营提前回来了,刚进暖阁就碰上绿雀说:“给你们少夫人收拾点衣裳。”

“你回来了?”俞晗芝又惊又喜,靠在榻上,“是要外出?”

邵舒走到她面前,坐在榻边,“行宫那边的温泉池建好了,父王说,让我带你过去玩玩。他说,怀着孕呢,要多放松心情。”

“果真?”俞晗芝自然是高兴出去散心的,不过温泉池那岂不是要……她忽而害羞地低下头,有些想入非非。

“不想去?”邵舒握了握她的手,语气带着刻意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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