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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各处锦绣,庭院环山绕水,邵舒牵着俞晗芝在亭内休息,他正盯着她猛瞧。

“你想说什么?”俞晗芝含笑瞪着他。

邵舒望着她,将手肘撑在桌面上,秋风泠泠掠过他的嘴角,加深了笑意,“我在想昨夜……”他与她的视线交错,忽如其来的话语,令俞晗芝想起昨夜那刻骨又磨人的记忆。

她的脸颊瞬间转成潮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视线微斜地低垂下来。

“又不正经了。”俞晗芝想起昨夜的情形,她都累得昏睡过去,迷糊之间感受到他上了床,身上软软涨涨得,等她猛然惊醒,竟发现自己的衣衫半褪,那人正趴在自己胸前,吻她的手臂。

见她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邵舒立时倾身而去,碰撞得吻上她的唇,暴风骤雨般啃噬起来,心中的猛兽瞬间释放出来,连身体的疲惫都察觉不到,只被一波又一波的情意而牵动着。

俞晗芝还是有些溟蒙,身体软绵绵得。

黑夜包裹着一切,虫鸣微弱,唯有屋内的轻吟从指尖泄出。

思绪回转,秋光迷眼,俞晗芝抬头去看他,虽是害羞,却没了以往的局促,抬手捏了下他的胳膊,道:“在外边,不熟悉的地方,我不喜欢……”

指什么?邵舒轻笑,瞬间心中骀荡不已,觉得那般粼粼秋光又何及眼前这般春光?

“不喜欢昨夜还是?”邵舒望向她,倒也没有刻意逼问,朗朗笑出声,“好,听你的。”

这时,有内侍碎步而来,两人收敛了奇怪的神色,肃颜起身相迎。那内侍笑着行礼,言说圣上已醒,皇后娘娘和郑贵妃传旨来请。邵舒牵着俞晗芝前往。

圣上病了三年之久,是陈年累积得旧病,御医用药一直吊着一口气。圣上实有太多放心不下的,但经此一役,觉得邵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见到本人,更觉欣慰,当下就让内侍颁旨。

邵舒被封为大将军,又因关东坤王逝,世子无德,圣上直接授邵舒领关东,为襄王。他领军作战,无往不利,圣上更是赞他为“兵者奇才”。

这等荣耀,是本朝第一人,更是第一位被封为大将军的藩王!

三皇子领了兵部尚书的实差,但他心不在此,拒绝了圣上的旨意,又被郑贵妃训斥了一番,圣上问他原因,他诚恳回答,“儿臣想要领兵打仗,保家卫国!”

圣上听后,万分动容,便答应了他的要求。皇后娘娘和郑贵妃依旧是水火不相容,见了面就开始吵架,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也没有对立的党派之争。

或许皇后娘娘心里也知道,太子殿下的痴症恐怕永远也治不好了。

几日后,三皇子跟莫将军出发回北境,邵舒同他告别后,也上了回关东的路。

京师的消息还没传到关东,邵舒和俞晗芝还是戴罪之身,所以他们一行人是隐瞒身份潜回了关东。一路本是顺利的,但邵禹迫切地想逃,他已经失去了世子的身份,不想连命都没有。

因此发生了骚乱,但幸好被俞晗芝和洛枫以商队的内讧给掩盖过去了,一行人得以顺利进城。

邵蒙气得不行,劝说:“大哥,你别再犯糊涂了!”

“我犯糊涂?”邵禹也气急败坏道:“到底是我糊涂,还是你糊涂啊!”他又用肩膀拱了三弟一下,低声道:“你真的觉得他会放过我?他到了关东一定会杀了我的!”

“三弟,你要是还念着我们的兄弟情,你就放了我,放了我!”

“大哥……”邵蒙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后,还是决定相信二哥,将三哥的双手绑了起来,也不顾他求得多卑微,后来又骂得多难听,只说了一句,“大哥,你好自为之。”

邵舒一行人是以商队的身份回归,带着十几号人,都是关东军里的心腹,其余人都在郊外等候。俞晗芝派暗卫在王府外观察了几日,得来了情报。

“如今的王府被六姨娘和白瑶儿控制了,世子妃好像被关在柴房里,世子孙下落不明。”

俞晗芝蹙眉道:“大姑娘和三少夫人呢?”

“大姑娘被软禁在府里,三少夫人她如今在马府,但是,”洛枫又看了邵蒙一眼:“三少夫人的孩子,流掉了。听说是白瑶儿对世子妃用刑残酷,三少夫人想救人,被白瑶儿推倒在地的。”

“整个王府都被她们控制了,三少夫人因为没有大夫及时诊治,孩子没了。好在马府得到了消息,夫人的兄长和爹娘持枪闯了进来,把人带走了。”

邵蒙捏紧了拳头,所有的恨意都埋在心里集聚着,等着发泄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饶不了她!”

俞晗芝看了邵舒一眼,听他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先救出大姐和世子妃,否则她们用此要挟,我们反而受制于人。”

俞晗芝嗯了一声,叉着腰冷冷道:“是我绫雾号当家出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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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师回关东,鞍马劳倦地赶了几天路,到达的这夜,邵舒一行人宿在绫雾号名下的别院,暂作休整。俞晗芝梳洗完,撩动满头青丝上了床。

邵舒正在擦脸,绞干帕子挂在架上,边脱下外衣边往床侧走去。

“王府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六姨娘竟然是五皇子的人,她一早就和宋淼勾结在一起了。”俞晗芝单手撑着头,侧身而躺。

邵舒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正坐在床边拖鞋。

俞晗芝便道:“可怜了莫姑娘,听说她大着肚子,到处寻找宋淼的身影,见人就追,似乎有点疯了。”她的眸光微黯,“京师发生那样的事情,关东人人自危,莫大人和关东军竟然被一个女子蒙在鼓里。”

“莫大人也是忧女心切。”邵舒侧身而坐,挪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俞晗芝轻叹口气,“我同你说过,我在梦里梦到了前世,可我能力有限,救不了一些人,很多事情也想不完全。”她最多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以为那样就是幸运的了,到底还是格局小了一点。

邵舒将她的手拢在掌心内,浅浅一笑地宽慰:“你又不是济世的神佛,你哪能顾得了这些?”他又道,“别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费心费神。”

“何况你怎么知道五皇子就不是那个有未卜先知能力的人?”

“你是说,”俞晗芝的眸光一闪,望着他:“五皇子或许和我一样,也梦到了前世?”难道他也是重生的人,对了,她并非独一无二的,其他人怎就不能有这样重生的机会?

老天给了同样的机会,五皇子却选择了这样一条路,或许对于前世的他来讲,只有这样这一条路能走。

“事已至此,无须多想。”

邵舒同俞晗芝说话,上了床,睡在外侧,将她搂在怀中,勾着她颈间的青丝,缠绕在他的指尖,彼此靠得那么近,两道呼吸交缠,此时此刻却无关□□,唯有夜风烈烈,偶逢有情人,知音难遇。

翌日清晨,坤王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门人通报之后,六姨娘和白瑶儿立时在正堂接见此人。来人一身锦衣摇扇,长发高绾,俨然是纨绔公子的模样,可那脸蛋生得白净俊秀,甚至有些眼熟。

眼熟?白瑶儿瞪大了双眸看着他:“你,你,你怎么敢回来的?”她立时抓着六姨娘的手臂,指着乔装的俞晗芝说:“他……不是,她是俞晗芝!”

六姨娘蹙眉看向她,“来人呐……”

“且慢。”俞晗芝慢条斯理地摇开扇面,点了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看看这是什么?”说着,那人缓缓抬起头,也是熟悉的人,白瑶儿认出她就是洛枫。

见她掏出一张纸,平提在手中,推到六姨娘她们的面前,冷声道:“这是王府的地契,你们瞧清楚了,我们绫雾号是来收你们屋的。”

赫然听到这话,六姨娘和白瑶儿都吓了一大跳,两人盯着那地契看了半天。

此刻,白瑶儿恍若是梦中初醒,竟然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没有真的卖了绫雾号!”

“若是你们看不明白,可以找官府的人来验一验。”俞晗芝冷冷地看向白瑶儿:“可若是验清楚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滚、出、去!”

“六夫人,不如由奴婢来看一看?”楚惜上前来,边解释道:“当初王妃和世子妃办地契的时候,奴婢也是跟着的,或许能看出真假。”

六姨娘点了点头。楚惜上前看过,心里确定地契是真的,开始考虑后路,为什么俞晗芝敢回来,难道还有靠山?她到底是要站在哪一边呢?虽然她背叛世子妃成了六姨娘的人,但她可以说自己是胁迫的,巧言令色一番,或许还有机会继续留在王府。

“这,地契是真的!”说时,楚惜扑通跪倒在地,朝着俞晗芝哭诉道:“二少夫人,您快救救世子妃吧,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实在是太可怜了。奴婢,奴婢对不起世子妃,可是,可是再也不想助纣为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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