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争斗(1 / 2)

  谁也不难看出他满心满眼的情意,崔念念暗自点头,闭眼将手交握在胸前,做出个清心寡欲的模样,“阿意你不必说了,楚世子确与其他儿郎泾渭分明。诚如我昨日在《容蓉传》里看到的,‘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裴蓉蓉,他的心,他的命,他的所有一切,皆归于她所有。无论黄泉碧落,唯愿永不相负。喊一声夫君,命都给你!’”

  而陆岑呢,直为自己那个从开场就瞪眼叉腰的一根筋的哥哥抹一把冷汗。哥,你如何与楚世子相较?不过如今木已成舟,自己哥哥那点小心思,也该歇歇了。

  宴尽宾散,李意如乘着翟车,再次回到了前世那座公主府,崇仁坊今夜不算安静,间或有马车在临街驶过,公主府门楣上挂着寓意吉祥的红绸与七彩宝灯,一众参事、家令、属官都在门外等待。

  还有个玄衣玉冠的少年郎。

  徐骁在云策营训了半旬,身姿就像是窜长了,胳膊也粗壮不少,身上被卫缺等人打伤的地方已然好全了,照在灯下,依然身如青松,面若完玉。

  李意如喝了酒,又在温暖的马车里躺了一会儿,神智有些昏昏,甫一下车,看见那扎眼的玄衣少年,竟将他错认作了萧且随。

  “阿随?你怎么——”

  徐骁往琉璃灯旁上前一步,脸上的笑意略略淡了些,他和旁人一同行礼,垂下眼睛,对她说道,“殿下…是我,徐骁。”

  李意如大吃一惊,“你好似长高了不少…”

  其实不过一寸而已,她倒是观察仔细。徐骁抿着唇,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上扬的嘴角。

  两人就着府门口说了几句军营之事,徐骁黑亮的眸子突然微眯,望向不远处。

  公主府侧角上种着的杏花树似乎下立着个黑乎乎的人影,见公主面上疑惑,卫缺便凑上一步,轻言道,“殿下,是萧世子,站了有一会儿了。”

  李意如刚提足要往他那边走,那黑影便猛地直起背脊,大步朝远处离开。

  月下孤影,渐行渐远。

  ——

  宿醉将醒时,天色尚浅,李意如发现自己在书房静坐,茶色案几上摆着些颜色斑斓的彩笺,日光浮动间,笺上金纹璀璨,她定神一看,原是楚郢的字迹。

  宣宁神色怔忪,纤手不自觉地在笺上轻抚,楚郢去岁来到长安,正是因为荆西的嫡长子、他的哥哥楚鄀病亡。楚鄀内向孤僻,温恭谦顺,宣宁与他不算熟悉,可每年生辰,他的礼物也会如期而至。

  是以楚郢初来,又遭陆、萧等人排挤之时,她并未落井下石。待他开始尝试给她写信,她便坦然接受了他这个朋友。

  一开始不过论些古今逸事,渐渐地又开始分享日常点滴,少年少女之间的感情开始变得炽热,楚郢的诗与信中的情意似乎再也藏不住。

  宣宁将一张水桃色诗笺拎出,喃喃念了一遍,长叹了一声。

  “这是楚郢写的?”李意如声音古怪,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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