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鱼宴(1 / 2)

  幼时母亲提着他往水盆里溺的场景又浮现出来,她以为他才两岁,肯定不会记得。可这种濒死的窒息感不是那么容易忘却,只是这种痛苦,远远比不过阿弟出生之后,父亲与母亲的忽略。

  好在,阿弟也已经不在了。

  少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随意挥了挥缠着绷带的左手,说道,“他怎么可能伤到我,皮外伤,做做样子罢了,舅舅也累了,待休息好,找个时机把账本送到承江王手里便好。”

  柳无寄称“是”,当即将破损的衣物除下,熟练地在柜中翻出世子府参事绯色官服换上,端起桌上的空碗空坛,堂而皇之地开门出去了。

  ——

  “没找着他?”

  “卑职无能,请殿下处罚。”高大的长卫史垂首跪地,声音平淡无波,“虽那人中了种过追踪香的箭支,可带着狗儿往他消失的方向追去,可不知为何,狗儿始终徘徊在南曲方位打转,不再向前。”

  南曲?那边只有几个平民坊,再往南就是曲江池了,会不会淄川王和楚郢也有牵扯呢?

  要按理说,萧且随和仇越也有嫌疑,可那个“她”曾说过萧且随十年后还在长安城带小遂呢,那他与阿兄的关系必定还不错,不太可能和后来已经完蛋的淄川王勾结。

  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年轻的小娘子面带思索,她想找“她”来商量商量,却想起上回“她”给她的那一巴掌,心里又腾起一团无名火,狗胆包天的魍魉鬼祟,竟敢赏她堂堂公主耳光,就因为她多嘴问了楚郢一句“去没去过扬州”,魍魉就认为宣宁打草惊蛇,愚不可及。

  宣宁做事何时要别人来教,当众被给了一个狠狠的耳光,肿得高高的,她还怎么出门!当时她抬手打脸,把那青衣飞虹吓得失声叫喊。

  宣宁哼哼几声,有点想念自己沉稳懂事的大青衣怜光了。

  她准备几天都不理会“她”,更不准“她”去见心心念念的阿兄。可没想到那魍魉还挺有耐心,三四天过去,肿也消得差不多了,“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宣宁早想她走得远远的,可她真的消失,又好似七魂少了一魄似的。可若要宣宁公主先低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不来正好,脸也好得差不多了,天气晴朗,正好出门游玩。宣宁想起上回还欠萧且随一顿鱼宴,便喊人定席、驾马,要亲往葛园一趟,顺势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唔,对了,萧且随送的那匹勒雪骢呢?给我架上,就用那副九皋流光鞍吧。”

  第二十一章 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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