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饷银与粮草(2 / 2)

所以在朝堂之上,几乎每天都上演着明枪暗箭的斗争戏码。

但是,按照官场的潜规则,年节前一旬的朝会大家都会平和收敛许多,不会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各方势力都会有所克制,以便大家都能安心过一个春节,直到上元节后才会继续。

尤其是今天的大朝会,就是一个年终总结暨表彰奖励大会,大家都是很默契的在走流程,一团和气地把流程走完就各回各的衙署,然后就正式放假了,根本就不会有人真的在今天奏事。

真的有什么大事,也都是向自己的上官汇报,上官若是处理不了再向上汇报,然后一级一级上报,只要有人能够处理就行了,不会真的如平常一般拿到朝堂上说。

所以听到真的有人在这个时候不长眼,大家心里都有些愤怒,同时也有些好奇,到底是多么天大的事情,非要在今天,在这个地方捅出来。

只见一个身穿绯色官服的官员,手里拿着一本奏折,走出队列,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上,正是户部度支司郎中陈知止。

陈知止的举动无疑是有些对不起他老爹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了。

“讲来!”御座上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皇帝陛下无疑也十分愤怒于陈知止这个不顾全大局的行径。

“启奏陛下,臣户部度支司郎中陈知止弹劾辅国大将军、靖安郡公牧雍妄自尊大,抗旨不遵,实乃十恶不赦之徒!陛下,今夏南越犯我边境,占黎阳府城,牧雍奉旨率十万大军前往平乱。然牧雍前往云州已半年有余,耗费兵饷五十余万两。现黎阳府早已收复,牧雍却妄自尊大,不顾将士伤亡,进入南越境内,占南越元春、迎春两府。南越使臣求和,朝廷已经同意议和,南越已遣亲王武吉明前来,然牧雍不遵圣旨,谎称使团探查我军机密,阻止使团来朝议和。陛下,牧雍此举与反叛无异,还望陛下下旨召回牧雍,治其抗旨不遵之罪!”

这……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嘛!众官员听了都是一阵无语,人家牧雍在前线不管干啥,都是在为国用命,轮得到你个小小的郎中在这瞎扯淡吗?!

再者说,陈知止弹劾牧雍的罪名,更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说牧雍妄自尊大那完全是扯淡,牧雍打下南越两府本就是大功一件,刚才没有封赏是因为现在战事还没有结束,说不定牧雍哪一天瞅准机会就会再度出击,多打下来几个府城,所以不宜过早封赏。再一个,说牧雍抗旨不遵也是危言耸听,且不说使团是不是真有人探查我军机密,就算是没有这事儿,牧雍为难一下南越使团也是正常的很。即便是要与南越议和,现在牧雍打下来的这大好形势,大夏完全没必要着急,找个理由拖一拖,为难一下议和使团,使团越着急,到时候谈条件大夏就会占据越多的主动。

能入朝为官的,基本上都是精明人,大家都不相信陈知止会不知道这个情况,他站出来弹劾必然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指示,于是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前排的户部尚书郭浮丘和尚书右仆射胡景宸。

尚书省六部,左仆射左审礼分管吏部、礼部和兵部,且统领百官,右仆射胡景宸分管户部、刑部和工部。

能让陈知止不顾自己的前途,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应该也就只有这两位了。

户部尚书郭浮丘脸色铁青,一点也没有惯着这个不长眼的下属,站出来厉喝道:“混账!南越之事与你何干?!还不速速退去!”

按理说户部尚书出来呵斥,陈知止就该麻溜滚蛋了,否则就是不敬上官,这在官场乃是大忌。

可是陈知止也不知道是破罐破摔了还是有更大的靠山给他撑腰,愣是没有动弹,依旧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抬地大声说道:“尚书大人,昨日牧公爷又来催饷,仓部司赵郎中还在等着饷银与粮草一起发往云州,可我度支司实在是已经无银可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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