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返回云居,风寒卧床27(1 / 2)

纸钱燃尽,沈归荑开始磕头。眸中无泪,她暗暗发誓道:爹娘,祖父祖母,哥哥,沈府诸位,归荑定会将一切查清,还你们一份清白。

谢韫钰在旁边填土,将那临时刨出来的坑给填上,至于那支钗。

呵——

手艺平平,不要也罢。

“归荑,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大漠风光,长河落日。”他轻轻道。

沈归荑侧首,凝视良久,可惜夜色暗暗,她瞧不见少年眼里的光:“谢谢你。”谢谢你能在此时给我一束光,一束——能活下去的光。

下了山,他拉着她询问了路上行人,寻到了一处河边的饭馆,进了厢房。他去唤了店家,而她无聊的靠着轩窗,略掀起纱帘,仰头看着天上。

今夜夜色浓厚,云层厚重,没有星月光辉。

出奇地,他点的都是辣菜,菜色艳丽,香味扑鼻。

“来,吃吧。”他递去一双筷子。

“谢谢,”她接过筷子,尝过一口菜,她道:“我祖父爱吃辣菜,他总是说京中的辣不如湘与黔川之妙。”不觉间她又湿了眼眶。

他拿出另一方锦帕递给她。

她捏帕拭泪。

他方才轻声道:“只恨今夜月不圆,星不亮;也恨今日菜味太辣,竟惹得姑娘落泪了。”

归荑,好好哭一场吧。是今夜菜太辣了,才惹得你落泪,并非是你无所归依之处。

她再也压抑不住地哭出来,泪流不尽,泣声极小,像是猫儿临了之时的呜咽,也无端的悲伤。

等了良久,他坐到她身边,轻轻解开卸去她的帷帽,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沈归荑,哭这一场,你的大病也该是好了。

她哭累了,睡着了。他脱下外袍将她裹着,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向那农家。

半夜她醒来,抚上披在身上的衣衫,略掀开车帘,只见得周遭的树影簌簌退去。她仰着头望向天空,没有想到天快明了,天上的云层反而散去,洁白的月悬挂在空中,群星璀璨。

哭了太久,她眼眶红肿,有些睁不开。抬手揉着眼眶,她不禁望向外头,帘子微动,她看到他在外驾着马车的身影。

“你醒了?”他早就察觉到里面的动静。

她轻轻应了一声,挪到最外边,拿着外袍探出手去递给他:“更深露重,公子衣着单薄,还是穿着吧。”

谢韫钰轻笑:“衣着单薄,可天色都快亮了。”顿了顿,“更何况,我在驾马,不便穿衣。”

“那,要不停下歇歇脚呢?”

他一手拉着马绳,闻言笑出声,他道:“沈大姑娘真是关心在下,夜间寒凉有了姑娘这一句关心,在下都觉得暖入了心肺,可抵天下万寒哪。”

“胡言乱语,”她将衣袍扬手放在他身边,羞恼地坐到了最里边。

见她走了,谢韫钰眼一瞥瞧见那件外裳,笑意未敛,扬声问道:“姑娘还需要巾帕拭泪吗?在下这儿还有好多呢。”

她咬着唇,缩在最里边,咬着唇绞着手指。

良久,她恼怒的声音传来:“我才不喜欢哭,再说你一个男子,随身带了那么多的丝帕,谁知道合该是谁的?”

谢韫钰做着蒙冤状,忙道:“姑娘可别冤枉则个,这可是天大的冤屈啊。”

“你!”

他轻笑:“带那么多的帕子还不是身边多了个爱哭的小姑娘,生怕她哭了满脸的泪,花了妆又哭,伤了眼那可怎么办呢。”

沈归荑自顾自地生闷气。

“哎,沈姑娘。”他喊道。

沈归荑原是不想搭理他,可见她不回声,那厮就在一声一声地唤着:“沈姑娘,沈姑娘······”

“干什么?”

“给你讲个笑话。”他笑得眼眸弯弯。

沈归荑:“······”我感觉我就是一个笑话。

“沈姑娘,你知道狐狸为什么站不起来吗?”

她眼一斜,明显的不感兴趣,但是还是随口说了一句:“哦,为什么?”

“因为它狡猾啊。”言罢,他倒是乐呵呵地笑起来了。

“······”果然,他就是个笑话。

笑话虽然不好笑,但是倒疏散了她心头的郁气。

谢韫钰见她渐好,也开口说起了话,十句话里有幸能得她回一句都足以让他乐呵个半天。

回程他带着她去了两个地方,都是坟墓。

一边是章林他们的,听闻他们是由一位小捕快收的尸,葬在一处。另外一边是护着她的沈家侍卫,是谢韫钰派人来,可惜没有寻到尸体,便为他们安了衣冠冢,也算有个祭拜之所。

沈归荑一一叩拜烧了纸钱。

离去之时,她心情沉重,瞧着又是要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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