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115(1 / 2)

  子嗣。

  他今年十五岁,尚未议亲便要谈论子嗣,无论是宫中还是民间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太后太着急了,急着证明这个身体健康的孙儿能够打破皇家子嗣艰难的传说,急着为自己添上一分筹码。

  谢恒殊只觉得可笑,他是什么人呢?到了可以诞育子嗣的年纪,就要乖乖跟个脸都没认清的女人躺到床上去。

  太后自认在嫡亲的骨血跟前已经一让再让,却全然忘记了,谢恒殊从来都不是听话乖巧愿意任她摆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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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恒殊躺在床榻之上,望着顶上的承尘一言不发。

  他对男女之事的观感一开始便极差,浓郁的脂粉气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怎么想也美妙不起来。后来遇到阿菱,有“裙下臣”在其中转圜他才勉强接受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亲密接触。

  命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以至于隐隐压过了渐生的情愫。直到虫蛊从他体内拔去,他才意识到有些东西并不是由“裙下臣”带来的。

  身旁一个人软软地挨过来,谢恒殊瞥过去一眼,她托着脸看他:“生气了?”

  谢恒殊被她一挨一瞧,心中郁气散了大半,以前那些事却仍是懒怠提起。一半是因为光想想都觉得膈应人,另一半则是在她跟前总想着存些面子,病中被侍寝宫女堵在床上这种事太丢人。

  阿菱猜不出谢恒殊心里在想什么,但谢恒殊生气是很容易便能看出来的,现在大约是心里有些不舒坦,并没有冲谁发作的意思。想通这一点,阿菱才敢靠过去:“我问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就觉得这事被传得有些奇怪,你要不想多说就不说了。”

  她话音诚恳,谢恒殊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江菱衣,你怕我吗?”

  阿菱眼神微颤,谢恒殊抬手扳了下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目光:“说实话。”

  阿菱张了张嘴,又有些泄气,垂着脑袋低声道:“怕啊,能不怕吗?”

  谢恒殊哼笑一声转开眼:“我可看不出你哪里害怕。”

  阿菱嗫嚅着道:“郡王府没有人不怕你,出了王府也一样,我当然也……”

  如果是以前听说谢恒殊曾砍伤过侍寝宫女,她一定会被吓到,但是现在她却不由自主地觉得里面会有隐情。阿菱的心好像无端端塌下去了一块,她突兀地收住话音,她开始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谢恒殊的。

  当局者迷,阿菱呆呆地发愣,谢恒殊半天没听见动静,扭头打量她,忍不住在她粉腻的腮上拧了一把:“傻样。”

  谢恒殊:“知道怕就好。”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真想看看这丫头到底是什么做的,简直一点良心都没有。他的确让不少人见过血,可什么时候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她倒好,把他看成洪水猛兽。

  谢恒殊自顾自生了一会儿气,忽然想起来,他确实冲她发过火,还把人给骂哭了。

  在广阳府,拿花吓唬燕盛燕回那一次。

  她哭得像什么似的,一点声音没有,眼泪挂珠似的往下流,他当时心里被怒气搅得翻江倒海,现在回想起来又有些心疼。

  谢恒殊把人搂到怀里,闷声道:“你怎么这么记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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