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38(1 / 2)
裴景惨然摇头,“最好的年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们,只是站在大师的肩膀上缝缝补补,一切都停滞不前。”
“最残忍的事情是,房倦之,我和你不同,你并不喜欢,所以在物理研究上有无建树都无所谓。我既热爱,又发现对最热爱的事情毫无天赋,虽然放弃,但一辈子都感到不甘心。”
房倦之没有应话,他和裴景话不投机半句多。
元蕙如也没有搭腔,房倦之和裴景聊的话题她插不进去,另外她其实很懂裴景的心态。
元蕙如在画室学习绘画时,曾遇到过两个人。
一个是准备复读一流美院的姐姐,她非常勤奋,也很喜欢画画,从小学开始,风雨无阻,每天最晚一个走,已经在画室学了十年绘画了。
另一个女生,和元蕙如一样,被父母送过来上兴趣班的初中生,初中生断断续续上了一个暑假的课,从毫无基础的素描入门,到独立完成被画廊收购的油画创作,才用了一年。
有一天素描课结束,元蕙如要回家时,在画室的走廊上,看到那位复读的姐姐久久地站在某一副油画前。
那时画室的走廊经常会做成展厅的样子,挂上优秀学生的画作作为宣传,以此来吸引家长报名。
姐姐注目的油画,正是那位天才初中生的作品。
元蕙如走近时,才发现那位姐姐在哭,她哭得很厉害。
元蕙如心有戚戚,她明白姐姐的心境。
一骑绝尘的天才,绝佳的色感,直击人心的表达能力,把廉价的颜料用得如同星辰般熠熠闪光。
那位姐姐看的不是画作,她看到了她此后一生的遗憾,
即使她勤能补拙,努努力上一所不错的美术学校,但一生成就仅限于此,艺术类比文学,属于天赐的领域,她绝对不会成为留名青史的画家。
如果只把画画当作爱好,会很好,如果她在此事上有野心,一定是很绝望的。
科学研究也一样,要拿诺奖,除了天赋,勤奋,还要有运气。
裴景一件没有,偏偏他还有野心。
裴景喝得有点醉了,他似是不相信房倦之能轻易放弃物理研究。
他扯扯房倦之道袍的衣袖,“我不信,房倦之,这不像你。”
“科学的尽头即是神学,多少物理学家,牛顿、查德威克、特斯拉,研究了一辈子科学,晚年时令人诧异地冲进了神学的殿堂,你修道,肯定是找到了新的研究途径。”
裴景笑得神秘,“你是不是找到了你的腥红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