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黑与白之间（1 / 1）

墨冬在第二天就将昨天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忘记了，这几天的假期可谓是阳光灿烂，鸟儿歌唱。以至于墨冬回到公司后还是会偶尔工作的时候发呆，“咚咚咚”，墨冬的秘书敲了敲桌子，拿着一包辣条就朝墨冬扔去，“干神魔，想吃就吃嘛”，墨冬心虚的把辣条丢回给周米洛。米洛是和墨冬一个高中的同班同学，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现在的秘书身份也只是一个假象，起身米洛是酒吧驻唱，只不过最近没什么工作，就来墨冬这里混个日子，当然，工资和工作任务都是不会少的。

“放了个假而已，怎么，要结婚了？”米洛撕开辣条吃了起来，墨冬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没官宣之类的，于是把假期发生的事都和米洛讲了。“可以啊你小子，我冬哥就是牛，米洛走过来搂住墨冬的肩膀摇晃，“快快快，别忘了兄弟”。墨冬将他推回椅子上，把辣条扔回去，笑骂道：“这句话听腻了嗷，再说了，我喜欢了她几年你也不想想，要不你也这样追？”米洛夸张的长大嘴巴，假装流泪道：“不愧是我冬哥，哇，哇，哇”墨冬忍不住了，过去和米洛打成一团，就在两个人玩的正欢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墨冬连忙起身，这可不好让别人看见，他可是直的。

开门之后，外面站着一个快递员，手里抬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子，上面的快递单上写着“墨冬收”，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还带着口罩，身型瘦瘦小小的，墨冬想了想最近网购的东西，没有，难道是女友给自己买的？墨冬礼貌性的道了声谢，然后就接过了快递，墨冬关上门打开，“哇”，一声嘹亮的声音直穿耳膜，里面是一个玩具婴儿，一阵白光闪过。墨冬蹲在地上将娃娃抱了起来，只是几秒的时间，玩具变成了真的婴儿，墨冬的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迷惑，随后又恢复清明。敲门声再度传来，“咚咚咚”。墨冬自信的去开门，又是那个小小的快递员，墨冬偷笑着将手里的箱子接过来就地打开，果然是婴儿的那些衣服和玩具等等。墨冬假装道谢，其实是特意弯腰偷看，然后突然将快递员抱起来，“诶诶”，帽檐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墨冬知道自己猜对了，将快递员放下，果然是黎江窈。

一阵白雾弥漫，场景变化。

中年的墨冬和妻子在家里的沙发上聊着女儿墨窈的学业问题，“你说要不要送她去留学呢？”，墨冬眼巴巴的看着黎江窈，假装很委屈的回答道：“我有点不舍得呢”，黎江窈翻了个白眼，“找个时间问问她的意见吧，外面两个这样下决定也不见得她能接受。”，不多久，墨窈回来了。看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父母，忍不住笑出了声，墨冬招手让墨窈坐下，刚准备说话呢，门铃声响起，原来是墨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了，这下所有人都到齐了。总共七个人，墨窈一个人面对着六个人，“咳咳”，墨冬咳嗽了一下，刚准备行使一家之主的发言权呢。就被外公外婆打断道：“小窈啊，你真要去那劳什子奥利奥和波辣啊”，墨窈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是奥地利和波兰啦外婆，不用担心我的，我都多大了”外国急得身体都探出一半，抓住墨窈的手说道：“那你一个人去那边万一生个病连递水的人都没有啊，你看在国内有什么事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能赶到，太远了外面不放心呢。”说完还重重的拍了拍墨窈的手，墨窈脸上露出为难的脸色，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看向所有人，“我保证每天都给你们打视频好不好，你们看嘛，我要是留学早一点，那就结束的早一点，回国的早一点”，看着孙女那坚毅的眼神，大人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几天后，所有人都来到机场送墨窈，“放心啦，我很快就会回来和你们一起住的啦”，墨窈推着行李箱向大人们挥手。墨冬他们也挥手，“和你毕业离开我的那次，难过的要死”，墨冬握着黎江窈的手微微颤抖，黎江窈嘴角抿了抿，忍住难过的情绪，握紧了墨冬的手，“我那天也很难过，不过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了”。“嗯，我也是”。装进墨窈行李箱里的东西有，一个夜市买的稻草人玩偶，一把小水枪，一张与全班同学的合照。

白雾弥漫，又是一幅光景。

清晨的太阳洒落在院子里，墨冬在房间里艰难的给自己剃完胡子后，搬了张藤椅来到室外，搬到已经开始嗑瓜子晒太阳的黎江窈旁边坐下，一把瓜子伸过来，墨冬自然的接上住开始嗑，瓜子炒的有点咸了，但是人老了嘛，有点小失误正常。墨冬安慰自己道。“好咸，去给我拿瓶雪碧”，“医生说你不能喝那么甜的饮料了”，墨冬看着黎江窈，语气认真而严肃，黎江窈一挑眉头，伸手掐住墨冬的脸，“我都陪了你一辈子了，你听我的还是听医生的”，墨冬顿时泄气，起身去拿雪碧。“啵”，墨冬起开插上吸管递给黎江窈，黎江窈库库几下就喝完了，然后靠在墨冬的肩膀上，翻着那本厚的离谱的相册，里面满满都是回忆，墨冬偏头看过去，看着那些熟悉的模样，忍不住感叹道：“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啊，现在我孙女都九岁了，时间过得好快啊”，黎江窈没有说话，只是一页一页的翻着。突然她站起身，“小禧说想吃可乐排骨来着，我忘记做了。”，经过这一提醒墨冬才记起来今天墨窈一家要带女儿墨言禧来吃饭呢。老两口赶紧起身准备饭菜。下午三点整，墨窈带着一家人来吃饭了，女婿是外国人，却精通中国文化与中文，甚是得墨冬两位欢心，小孙女墨言禧更是招人喜爱，从小就遗传了奶奶的基因，长得和洋娃娃一样，还很会讨喜，“爷爷奶奶，公主来啦，快接住”，小禧欢笑着跑向墨冬二人，墨冬一把举起来用刚刮完胡子的脸蹭着小禧的脸，“爷爷胡子好硬，不喜欢”，小禧向黎江窈伸出手，黎江窈埋怨的瞪了墨冬一眼，墨冬嘿嘿一笑，进厨房拿瓜子去了。小禧掏出一个东西来，那是小学三十人的合照，那时候正是手工课，小禧手里拿着一个稻草人和水枪。

白雾弥漫，这次似乎是纯白的环境。

墨冬躺在病床上，身边围满了人，墨冬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所有人一眼，拿起先一步逝去的黎江窈亲手做到稻草人玩偶，一把墨冬从小玩到大的木枪，是爷爷做的，还有一张墨冬与家人亲戚的合影溘然长逝。

墨冬闭上眼睛，这一生幸福又美满，已经没有遗憾了。墨冬放任意识漂流，却发现那把枪，照片和稻草人出现在每一个时间点。墨冬摇摇头，决定不去管这件事。没来由的想起黎江窈高中分别前说过的话，“不装就挺好的，我喜欢的”，“是嘛，我听你的”。墨冬伸手，将三样东西都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