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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认识了蓁蓁。

“给她带个包子上去吧。”

我随手还拿了一个热豆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的心思,都花在哪里了。每次周末,我都会来舅舅这里。

梓杰在大口吃着肉,我说:

“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你说,”

“算了,我说不出口。你吃吧。”

其实,周一到周五,蓁蓁都在和我互发消息。我感觉到了,一种幸福和妙不可言的东西。但是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会不会影响到彼此。

我记得我的老师和我讲过一句话,他老人家说:

“艺术和爱情有种极致迷人的感应。”

要我去感受那种东西,但是,不要太深入,这样有助于我所学的提升。

一个月之后,我在清冷的钢琴房。她发消息给我说,她快要受不了了,她觉得一定会失败,她学不好笛子。我也很想见到她,可是,窗外,雪下得这么大。

我的老师,很少管我,他老人家似乎是知道我心里承受着一些东西。对于我这样一个复读生来说,他作为我的老师也一定有压力。可是每个夜晚,那种微妙的东西总是使我平静又迷失。

“老师,”

他老人家在用钢笔,画着一重重的山。他看着我,眼镜挂在两腮。

“什么事。”

“今晚我想出去一下。”

“去做什么,多久回来。”

“去家里,拿一些k4纸。”

“可以,不过得让你舅舅给我回个电话。”

“嗯。”

我跑了出去,雪花刺痛我的脸。我心想,老师他这般岁数,一定知道我的状态。也许他也和我希望的一样,也希望我能走出失败,可是有些东西,总是那样迷人。

我回头后,看到他在绵绵飞雪里有过张望。

见到蓁蓁后,我握着她的手,她一言不合就哭诉起来。

“我现在每分每秒都不安。”

“没事的,鼓起勇气,你可以做到。那东西没你想的那么难。”

“今天我的节奏全错了,我不会弹舌,特别笨,他们说,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先别哭,你是怎么出来的,有多久时间。”

她说:“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十几分钟就得回去。”

十几分钟,太短暂了。

“你一定要相信自己,这件事不简单,但你一定得做到。别哭,好吗。”

她吻了上来,那一瞬间,我天旋地转,双腿发软。

之后她说:“我是不是没有天赋。”

“天赋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坚持和热爱。”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吹笛子。”

“小时候我不会写周记,是我的老师骗我,他说我写的很好,好到他都想背下来。他就是这么骗我的,我就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慢慢喜欢和坚持下来了。蓁蓁,你会成功的,别哭。”

我把刚买的唇膏放在她手心,因为冬天她吹笛子,嘴唇经常裂。

“回去吧,我还得回家一趟。记住我说的。”

“嗯。”

她跑向那栋矮楼,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在茫茫之中,看到了梓杰,在二楼的楼梯上,我想,他目睹了一切。我希望他不要告诉我舅舅。

第二年的春天,我再次失败了。于此同时,我的继父,在那个冬天去世了。这件事,直到春天。母亲才告诉我的。

后来,我因无法面对阴霾,去了上海。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蓁蓁。不过,我有认真听过一次笛子演奏,是在苏州。

我很后悔,没有认真得听过蓁蓁吹笛子。两年后,我翻到了自己的折扇。

据舅舅说,他那年的学生个个都表现不错。那个特别笨的学生也发挥的很好。

我想,是不是正如,我在运河边听到的,茫茫大雪,夜色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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