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梦呓之时)(1 / 2)

我被地铁隐隐约约尖锐的声音吵醒,那声音隔的很远,仿佛梦幻一般。

床头的电脑还打开着,醒来已经是夜晚了。

她睡在左边,平稳的呼吸,像个孩子。

我闻了闻锦熹的头发,给她盖上被子,又匆忙得出了门。夜班工钱,胜过白天,最近总是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我一直想弄清楚,之前那几次梦境和现实重叠是不是记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夜色茫茫,寒冷刺骨,我走出房间。乘坐地铁,前往往半山。人们目光呆滞,有的抱在一起熟睡。半山似乎挡住了我的未来,我不知道去半山的具体缘由,我没有带上锦熹,我不舍得叫醒她。

但当我坐在地铁上穿梭时,我感受到了她枕头上豆大的泪珠,并且如翁奕信里所言我也会在某个时刻突然醒来。

翁奕在那封信里提到:“如果某一天,你又做了奇怪的梦,醒来后记得来找我。”

我记得自己慢慢得坐起来,透过那种梦的昏暗和空荡看到窗外的乌云,顷刻间大雨滂沱。

初醒时,雨水激烈拍打玻璃,我在屋里安静地读着那封信。

现在我颤颤巍巍地走在十字路口,朝着半山的方向。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欲望的斑斓。我不知道翁奕是否记得,我曾和他说,天空中巨大的回响,和遥远有着密切关联。我只是想看清楚,那些梦,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穿过黑暗的弄堂,经过一片废墟。我走上镂空的铁楼梯。翁奕住在一个铁皮房子里,那种房子通常是工人使用的,并且他住的很偏僻,我走上楼梯,发现屋里的灯还亮着。雨伞被拍打得不停颤抖,我敲响铁门。这两种声音开始交替,所以我也不知道屋里的动静。许久没有人答应,我又敲了几下,铁门竟然被我直接打开。雨水也向屋里钻,翁奕摘下眼镜,风将他的论文吹得散落一地。

许久后,他才回忆起他在信里说到的内容。

“当时为什么不用手机联系呢。”

“这个得问你自己,我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某种仪式感吧。”

“但是这种仪式感通常出现在爱情当中。”

他说着,并看着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那个人的?”

风雨不断击打铁皮房板,通过锈迹斑斑的小窗口,听见寒风沉闷地行走在人们睡梦边缘,接着又将门吹开,刺骨地摧毁了他墙上的报纸。这一幕,足足使我愣了十几秒。

“大概就是从这个月开始的,特别是路过医院附近,每次都会出现在雨夜。”

“你有亲眼看到过这个人吗,不依赖感受。”

“看到过。”

“长什么样子,身高,和打扮。”

“雨伞挡住了他面部,穿着黑色衣服,身高我不是很清楚,离我很远。”

“看到过,就说明不是错觉。”

“的确不是错觉,只是一直被一种感觉笼罩着,像是记忆。”

“什么记忆,以你现在的状态,很难在城市活下去。”

“我自己也想过。”我低着头,聆听屋外的声音。

“山水田园,遁入空门,也许是你最好的选择。”

翁奕的话,在我心里猛烈的敲击。

“你也认为我这辈子,只有做一个闲暇之士,无法在人类文明中留下印记吗。”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