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族初代,诸天契约。(1 / 2)

柏皇城、祭司殿。

柏皇氏最初的祭祀殿,早已在帝殒纪时便被摧灭。

现在的祭祀殿,是柏皇氏在进入虚无之域后,于祭祀殿原址上重新建造的。

虽说是重建后的大殿,但用料也极为考究。

是以巨阙玄石辅以其余宝材所造,足以承受不朽金仙级的打击,而不倾覆。

于大殿外望去,这是一处宏伟的白金色宫殿。

殿顶是近似正方的重檐庑,用一块块七彩仙璃铺盖。

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绽着七彩光晕。

祭司殿宽约二百余丈,进深一七十丈有余。

数百根石柱自殿中拔地而起,根根石柱硕大无比,宽有三丈,高数十丈。

每一根石柱,皆是以整块巨阙玄石所造,不曾拼接。

硕大的石柱上,雕刻有柏皇氏各种历史纪实。

而地面,则是用了一整块黑曜玉石直接铺盖于地。

石柱上,有一盏盏油灯,油灯里盛着鲛人油,不灭的火苗在油灯中燃烧,衬得整个大殿明亮异常。

大殿中,一排排的长桌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命灯,灵位,数不胜数。

不过大多数命灯早已熄灭,还亮着的命灯。

如秋季的夜空,不见繁星漫天,倒是点点稀疏,东零西落。

而柏皇氏的诸多始祖的命灯,早在帝殒纪,祭祀殿被摧毁时,也一同被摧毁。

现在祭祀殿中央供奉着的,不过是诸位始祖的画像,牌位。

大祭司柏天志自离开议事厅后,便紧闭殿门,孤身一人,站在祭司殿中。

而祭祀殿周围空无一人,早已被柏天志调开。

柏天志好像在等什么人,神色间满是纠结,忐忑。

喜悦与不安,在他脸上来回交替着。

口中不断呢喃,依稀听到,柏天志好似疯癫了一般的自问自答道:“是……临儿……不…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而在柏天志身前檀木桌子上摆着诸多灵位,其中有一个灵位,上面写着:“吾儿柏临……”

忽然间,在柏天志忘我的呢喃中,好似有风拂来。

祭祀殿中,石柱上摆着的无数油灯,其中的火苗开始扭动。

而祭祀殿,也随着火苗的扭动,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刹那间,那无数火苗一同熄灭了,好似让水浇熄了一般迅速。

大殿在刹那间,便陷落于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便是大日光芒也被隔绝在外,无法穿过窗子透进来。

整个祭祀殿中,也唯有那一盏盏命灯,未受影响。

但也被浓郁的黑暗笼罩,发不出光来。

“呜~呜~”伴随着阴风的阵阵呜啸,那一盏盏油灯又猛的暴燃起来。

不同的是,那火苗已经变了个色彩,是一团团惨绿色火焰在油盏中狰狞舞动着。

那惨绿的火焰中,好似有人影在其中挣扎求生,张手舞爪。

若是离得近些,仿佛能听到惨绿色火焰中,有一声声嘶嚎,宛如历鬼唉嚎。

而不知何时,在大祭司柏天志的身后,悄然多出一人。

那人身穿黑衣,披着斗篷,一身气息内敛,看不出深浅。

那人不曾说话,也不曾走动,只是静静的站在柏天志身后不远处。

全身被黑袍包裹,只露出一双病态的眼眸,正凝望着柏天志的背影与其身前的灵位。

柏天志已然察觉黑袍人的到来,却也不曾转过身来。

好似很放心的将后背对着黑袍人,二人就这样,久久未语。

终于,那身穿黑袍之人,先行开口,轻轻唤了声:“父亲…”

柏天志闻言,心脏猛然一抽,张口欲要回应,却终是克制下来。

柏天志沉默不语,仿佛自始至终都未曾感觉到黑袍人的存在。

但从柏天志那握的发白的双拳,可想而知,柏天志的内心中是有多不平静。

又过了一会,那黑袍人见柏天志不言不语。

便伸出手来,缓缓摘下斗蓬,只见那斗篷下的面孔。

五官俊朗,脸色却苍白如尸,眼眸清明如天上皓月,却又暗藏着几分病态锋狂。

其气质不凡,胜如一尊落凡嫡仙,不染尘埃。

却偏偏带着几分魔性,令人着迷、沉醉。

五官容貌与柏天志倒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目之间,与柏天志如出一辙。

而此人便是曾称比肩柏皇的上任少族主,大祭司柏天志的儿子——柏临。

柏临轻声笑问道:“呵呵,父亲为何不敢转过身来?

父亲…是在害怕什么吗?害怕孩儿?”

柏天志闻言,终究是无法无动于衷,看了身前的柏临牌位一眼。

一拂衣袖,背负着手,缓缓闭上双眼,眼角却悄然流下一滴泪来。

柏天志强行克制着颤抖的内心,用那已沙哑的声音,故作淡定的说道。

“可笑!我…我儿……早……早已战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假冒我儿!”

柏临闻言,眼眸中血丝浮现,渐露疯狂、病态,如一尊自血海浮出的魔头般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我亲爱的父亲,大劫终会降临,不如带领臣服于孩儿?

如若不然,不久后,孩儿会亲手灭掉柏皇氏族!哈哈哈哈哈哈……”

柏天志闻言,猛然睁开双眼,通红,婆娑的眼眸中厉色流露。

电光火石间,只见柏天志一个转身,右拳里蕴着凛冽杀意,仙光涌涌,不曾犹豫的,便朝柏临打去!

下一刻,只听“轰隆”一声,石柱震颤,大殿摇晃不止,浓烟滚滚。

不少牌位,命灯被强大的冲击力震翻在桌面、地面上。

待烟尘散去,那黑曜玉石所造的地面,被砸出一道数十丈蛛网裂痕。

但祭祀殿中除了那道裂痕,哪里还有柏临的影子?

柏天志见一击不中,柏临已消失无踪。

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双眼微眯,环顾起祭祀殿来。

柏天志玄仙境中期的强大神识倾泻而出,布满大殿,却依旧一无所获。

突然,耳边那熟悉的癫狂声再次响起。

“哈哈哈哈哈!我的父亲,你想杀死孩儿吗?

孩儿的心好痛啊,哈哈哈哈哈哈……。

父亲,大世终将由我开启!柏皇氏若不臣服我,终将化作劫灰!

大道破灭,唯有终焉永恒,下次,孩儿可不会再留手……”

话音还在回荡,大殿中惨绿的火焰却忽然寂灭。

祭司殿陷落到无尽黑暗中,柏临走了,但他癫狂的话言还在柏天志脑海中反复回荡。

柏天志环顾四周,愤然大喝“逆子!!!”

怒吼声在漆黑的祭司殿中久久未散,却始终无人回应。

此时的柏天志只觉胸口闷疼,气血逆涌而上,直达咽喉,“噗”的一声,柏天志喷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如遭重创般,接连倒退数步,脸色苍白至极,大汗淋漓。

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想要扶着一旁石柱。

但颤抖的双手,终究是难以支撑住无力的身躯。

沉重的身躯靠石柱,缓缓滑落,上身靠着石柱瘫坐着。

柏天志此刻的内心,如堕深渊,奋力挣扎,却又无济于事,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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