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常（1 / 2）
两天后。
当代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路永年还在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卷子，手里不自觉地转起了笔。
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像蚂蚁窝一样的英文，他不禁头疼起来，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学校要在大联考的前两天再来一次月考这件事。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考试，英语。路永年本以为经历多年考试小小月考手到擒来。但他已经这样想了三年却仍然惨败于其魔爪之下。
很显然，作为一个严重偏科且不爱学习的学生，他一直坚持着“学习什么的打娘胎里就决定了大好时光不多玩玩一去不复返”这种听起来极其欠揍的主张，结果就是高位进入了文科重点班八后，便淹没其中溅不起一点水花。
于是，这样一个“天赋论”的典型的悲观主义者，凭着自己的天赋常年霸占着班级的中游位置不动摇，不像自己的几个好兄弟成绩总是很好。
他看向窗外。刺眼的阳光正和繁茂的树叶调情，偶尔露出一点戳两下他的眼。依然炎热的天气好像在狠狠打他的脸，告诉他前两天的许愿就像一个笑话。
直到卷子被收走，路永年终于收回了目光。
“今天简单啊，除了阅读有个不确定的，你C篇最后一个选的啥……”端木晔一结束就过来开始絮叨，“我感觉选A。”
“我选的C。”路永年淡定回应。
“他不是那个……算了不说了\ufffc。”端木晔随之打住，又开始嬉皮笑脸，“打球去吗？”
“不打。一会踢球去。”
“行吧，今天周六，晚上回去打游戏不？”
“没有老子c你们能赢？”
“靠，晚上来！我打球去了。”端木转身向刚才喊“端木快来就等你了”的人回了两句脏话，火急火燎地跑下楼去。
考试后短暂的休息时间可不能浪费。
路永年还是很羡慕好兄弟端木的体格的，虽然自己身高有个180出头，比端木高了好几公分，但体重才125斤，还是个多病的体质，跟常年保持运动的端木晔没法比。对篮球也是一窍不通，反倒是对足球有点感觉，这才天天跟着热爱足球的老王去踢球。
不像直接跑掉的端木，路永年跟着另外几个人先把桌椅搬回了原位，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开始收拾桌子。
习惯性收拾东西也算是个优点了。路永年如此为自己的强迫症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一小会过去，看着回到习惯位置的书箱、书包和文具，路永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收拾这么快，我这书都不知道放哪了。”同桌汪寒还在看着自己的一堆书发愁。
“废话，你买资料太多了，肯定没地方放啊，”路永年精准吐槽这位卷王同桌，“我的建议是烧两本，绝对一下就轻省了。”
汪寒戴着和路永年十分相似的眼镜，但却和悲观又放纵的路永年不一样：即使嘴上说了不止一遍要摆烂，却总能看到他自己多买资料刷题，一直保持着较高的成绩——至少比路永年要高。
“汪寒你踢球去不？”
“我就不了，一会找人打羽毛球去。”
“行。”路永年刚转身，刘欣然就拦住了他。
“路永年，有个事麻烦你一下。”
刘欣然算是路永年比较熟悉的女生了，是个说话很温柔的文静女生。在班里人缘也很好，跟端木晔几个男生关系都很好。
而且，还是何喆的女朋友。
何喆自然也是这个班的男生之一，也是经常跟端木他们几个一起打球的好友。
另外说一句，十分奇妙的，班里的男生都团结在一起，保持着极其融洽而良好的关系。
“咋了，啥事。”因此对于这种情况下的帮忙，路永年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就是，有个人想找你借一下你的数学笔记看。”刘欣然带着点小心说道。
路永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确定吗？我的笔记嘛？我笔记记的不是很全，字也不好看的。”
“没事的没事的，而且不是我借，我帮人借的。”
路永年又一次怀疑自己听错了：“别人？是谁呀？”
刘欣然下意识的转头自然没有逃过路永年的眼睛，他跟着前者的目光看向了后门。
“哎呀你应该不认识，是二班的人，回头我跟你介绍一下…”刘欣然的话并没有进入路永年的耳朵。他看着后门，直到刘欣然说完一串，才转过头来。
“那你借不借你就说。”
“借呗。难得有人还愿意看我这字呢。”
路永年掏出了笔记本递过去。
“反正我也用不太到。”
他刚才看到了真正要借的人，是个不认识的女生。那女生高高的，也戴着眼镜，能看出来留了一头黑色的长发，不过用发绳扎了起来。
“不过我总要知道名字吧。”路永年递过去的时候开口。
“叶子夏，”刘欣然边说着边走出教室，“你可以在外面光荣榜上找着她，她是理科的。”
路永年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打定主意等笔记本还回来的时候要打声招呼。这么想着，他也走出教室准备下楼去球场。
看到有些些变黄变红的天空，他明白自己应该加快脚步了。热风穿过学校中间的树木，不再有往常那么躁动和炽热，仿佛是为了刚经历完考试折磨的人们一丝慰藉，带来了一点清凉。
走到了楼梯口时，好像有一个念头驱使着路永年一样，他回头看了一眼教室。
透过教室在走廊一侧的窗户，半斜的阳光稍稍洒进教室，整个空间如太极图般被光线分割为两部分。但他注意到的不是那光亮的地方，而是光影交错之处，一个背上书包，正往外走的身影。
泛着棕黄色的头发显然是烫过的，卷成漂亮的大波浪卷；体态给人说不出来的优雅与简洁的感觉，像是落日中梳理羽毛的天鹅，有着从容的气质；侧脸更是远距离也不能阻挡的突出，美丽得令人向往。
然后路永年就发现，那前面好像是他的座位。
所以，我的后桌原来挺好看的么。路永年在下楼的时候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