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33(1 / 2)

陆雎的出现像是溺水的人触倒了浮木, 沐言差点没忍住直接往陆雎的怀里爬。

好在陆雎仿佛能了解他的小情绪,长臂环在他身后, 耐心地给小动物顺毛。

沐言太害怕了;

即便已经安全, 漂亮的眼眸却还在洇出水意,小声、破碎的呜咽声仿佛都要化成水;

陆雎环住他的手,缓缓上移, 熟悉的滚烫温度烫得他僵了一下, 又马上放松下来;

这是陆雎,不是刚刚两个混蛋。

“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雎把人带到车上,十分配合的任他靠着,十分绅士。

沐言白皙漂亮的脸却浮上一丝不好意思, 怎么着该道歉的也不该是陆雎。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雎的目光扫过耳际, 接着有滞缓地滑过沐言的脸庞和衣着,略过了他的问题;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不舒服的地方可多了,沐言扁了扁嘴,眼尾也耷了耷;

嘴巴疼,脖子刚刚也被咬了, 腿也跑得没有力气,身上更是因为交替的冷汗黏黏腻腻的,还十分酸痛;

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他好像从前也没有受过这种苦。

他刚想抱怨,又想到刚刚的经历, 垂眼看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这会儿才陡然觉得羞窘;

陆雎会不会猜到他刚刚发生过什么呀!

沐言尴尬的耳朵通红, 攥着陆雎衬衣的手都抖了抖, 忐忑地缩了回来, 瓮瓮的说;

“没有,回家就好了……”

可这样委屈可怜的声线哪里像是没事?

陆雎揽着他,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沐言那张白兮兮、很容易留下别的颜色的脸颊被抬了起来;

沾湿的眼睫黏在哭得微肿的眼眶上,眼下、鼻尖、下巴都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红痕,像是雪白的画布上随意的落笔;

唇上更是过分,原本清晰的唇线已经模糊不清,泛出一圈粉边,原本娇嫩如花的唇瓣此刻微微肿胀着。

视线巡梭,陆雎清冷的眼眸一点一点加深,仿佛携裹着风暴;

耳垂是红的,喉结那处也有几块红印,脖子上也是;

定制的衬衫经过这一遭完全没有之前的精贵模样,到处是褶皱,衬衣下摆的扣子也散开了几颗,漏出的一小块肌肤,上面印着两个明晃晃的指印。

他不知道这些痕迹遍及哪些地方,只知道,如果他没出现,这样的痕迹,只怕会……

沐言半天没听到陆雎的回答,才发现陆雎的视线停在哪里,顿时一股热流又涌上脸颊,慌忙挣开陆雎的怀抱,颤抖手指去扣扣子;

这颗扣子也是和礼服搭配好的一颗巴洛克珍珠,并不光滑的形状让沐言推进扣眼时连连失败;

染着粉粉白白痕迹的冷白十指,在别人的注视下扣着那里的扣子,明明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气氛却暧、昧又诡异,沐言几乎囧得恨不得把这颗扣子拔了扔出去。

直到陆雎伸手,滚烫的手像一盅热水,热意浇在细软的手指上,带着沐言的手把那颗扣子妥帖的扣好,然后是衬衣扣、袖扣……

然后大掌下落,在外套的遮掩下,再度揽住了沐言。

即便车上开着暖气,这样温暖的怀抱也让才受了不小惊吓的沐言有点沉迷,想要自暴自弃的整个人都缩进陆雎的怀里,又过不了心里那关;

只能咬着唇瓣,像只小兽一般,紧紧挨着,汲取着一点安定感。

稠密的眼睫被陆雎身上的温度仿佛蒸得干燥了些,缓缓恢复之前的卷翘;

陆雎侧脸,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发顶,和一点纤长的睫毛梢,轻轻颤动。

沐言的耳朵离陆雎的胸口还有一定的距离,却莫名能听见他急促有力的心跳,不知道是不是车内太安静,这样的声音简直震得他的耳朵发麻,直到感觉到陆雎好似在颤抖;

“你……是不是很冷?”

沐言有些迟疑地开口;

毕竟他还靠着陆雎,自然能感受到陆雎身上滚烫的温度。

但他问完,才后知后觉,陆雎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他就穿着一件衬衣,当然冷呀!

外套就这么一件,在他犹豫要不要还给陆雎时,突然被陆雎轻柔又稳妥地抱起,靠在温暖的怀抱;

声音低哑又醇厚,“这样就不冷了。”

沐言稠艳的小脸有些发懵,然后就被陆雎轻柔的按在胸口,暖烘烘的手臂就圈在身上。

外套依旧盖在沐言身上,但披着陆雎的外套,除了一颗脑袋,四肢都被宽大的衣物遮盖得严严实实;

衣物下,沐言整个人窝在陆雎干燥又滚烫的怀里,像只雏鸟一般,暖乎得小脸都浮起红晕,崩了一晚上的神经悄然松懈,酒意和困意渐渐涌来,轻轻润润的眼眸像是支撑不住,马上就要阖上。

细弱的呼吸,一点一点透过衬衣,羽毛一样轻扫在陆雎的胸口,压抑许久的情绪因为这样亲密的距离,再度席卷而来。

沐老爷子的寿宴是在沐家的老宅举办,离沐言居住的市中心有些远。

沐言迷糊中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入了蒸锅,呼吸都是炽热有干燥的气息,仿佛要把自己的水分都蒸发干净,又像是被一头贪婪凶残的野狼盯着;

即便神智不清醒的时候,他也悄然放缓了呼吸,手脚僵硬的不敢动,仿佛是害怕被凶残的野狼突然扑上来咬断脖子;

可即便他不动,野狼也会循着味追过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雪腻的脸上,沐言睡梦中吓得直接屏住了呼吸,细滑的背上凝起细密的汗;

这头头狼似乎是还不饿,也或许是喜欢逗弄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锋利的犬牙迟迟未落,却伸出了血红色的舌,粗糙地刮在甜稠白嫩的小脸上;

一下一下,软砂一样的触感,刮得脸上有些疼;

沐言呜咽了一声。

落下的力道骤然轻了一些;

湿漉漉的东西在脸上轻柔的挨蹭,十分亲昵,一点都没有属于野兽的凶残,直到这个触感慢慢延伸到唇角,甚至得寸进尺,危险地刮过隐□□缝……

沐言瞬间清醒,但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可怕的野兽,而是陆雎;

恍惚地扇动两下眼睫,沐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陆雎的那声“对不起”。

“你……”

刚刚陆雎其实并没有让他多难受,轻柔的动作甚至还带着点温情,安抚了他今晚极度受惊的神经;

但也让他立即想到了盛弘和覃仞。

今晚的遭遇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此刻的心情更是一团乱麻;

他回想着盛弘说的合同、还有覃仞说的话,他不知道这些和任务有没有关系,又会造成什么影响;

最重要的是,系统不在了,他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还是永远都不会回来。

都是他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做不好,才会反过来把系统都坑了……

沐言推开腰间的手,想从陆雎的怀里出来,可是才离开一寸,就被按着坐了回去;

“马上就到家了,就这样坐一会儿……”

陆雎的语气和盛弘还有覃仞都不一样,是很轻缓的温柔,又带着不动声色的讨好,如同涓涓的温泉,让人不想抗拒。

可这个姿态有些过于亲密,陆雎的怀抱又烫得吓人;

沐言的手心都洇出了汗,在这样热度的烘烤下,他身上的甜香蒸发得尤其活跃,牵动着莫名的情绪。

他还是想下去,虽然不做厌恶值的任务了,和陆雎这样亲密也怪怪的;

有点难为情;

还有点可怕。

哪怕自己才应该是两人中的主导者。

“我要下去,放开。”

沐言再度推拒着陆雎的手臂,想要撑着腿想要挪到旁边的位置,丝毫注意到陆雎燃着暗火的眼神。

怀里是香香软软的一团,明明刚刚还乖乖地趴在怀里,此刻却决然地想要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陆雎盯着沐言的脸颊,想起今晚宴会上看到沐言纵容着覃仞搂抱、又小心翼翼拉着盛弘的场景,心中那股无名的情绪如同翻涌的火山;

他没有松开手。

为什么不能是他?

凭什么他只能看着沐言走到别人身边?

陆雎从小到大,都是个欲妄淡薄的人。

也许是因为能拥有的东西不多,他早早的就学会了压制自己的欲妄;

只要他对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停止妄想和需求,就不必承受失去的低落和痛苦。

美好的事物与他无关;

这是他二十来的人生常态。

他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

但是这一刻,好像不太一样。

心里二十年来被无限压制的占有欲和渴望演化成一场无声的海啸,在看不见的黑暗里狂肆地翻涌——

如有这一次,他不想拱手想让呢?

陆雎那双清冷淡漠的眼,此刻偏执又深沉;

“如果我非要呢?”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沐言埋头冲进了电梯,缩到一角,陆雎也跟了上来;

他刚瞪着陆雎想让人离自己远一点,就有人搬着大包大包的行李进到电梯里,像是在搬家,整个电梯几乎都要被堆满。

陆雎也被挤到了角落里,正好堵在他面前,甚至因为拥挤的空间,两人的不可避免地挨在了一起;

行李堆得很满,陆雎的背脊宽厚,搬家的年轻人甚至没人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感受到陆雎身上滚烫的气息,沐言的眼睛委屈得又红了一圈;

乌泱泱的眼睫不晓得是羞还是气,颤动不停,水汪汪的眼睛裹着红晕,明媚的小脸微微鼓起,媚得要命。

看似充满着警戒和攻击性,实则如同瑰丽多彩的泡沫,一触即破。

“变态!你离我远一点!”

沐言也怕人听到,声音细软得几乎要贴着那湿润鼓胀的唇肉才能听得分明。

他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电梯墙壁里,不要和陆雎有一丝一毫的触碰。

他还在生在车上时候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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