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89(2 / 2)

林总管在一边解释,丰州赈灾之行事务差不多了结,应琛带过来的人已经提前出发回京,年关将近,也需要人去料理京中的事务。

沐言点点头,得知应琛这会儿不在府中,索性也懒得回屋里去闷着,放心地让人搬了软塌去花园里。

府衙里的小花园冬日没什么花,看着空空落落,晒太阳却不错。

只是才躺下来,就听到书房往后院走的回廊里传来吵闹声。

林总管瞥见小皇帝皱眉,连忙使个眼色让人去驱赶,扭头回来,却发现小皇帝坐了起来,似乎是想去看,又连忙在前面引路。

沐言实则是闷了几天,无聊得紧,等走过去,发现正和下人拉扯的人还有一分熟悉。

那人看到沐言,眼眸一亮,连忙把那阻拦的下人扔到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这位……大人,不知该如何称呼?”

沐言此次出行并没费心给自己安排什么官职,一时竟答不上来。

但他在朝堂唬那些朝臣经验十分丰富,秾艳的小脸冷丽非常,仿佛丝毫不将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你是谁?”

那人肥胖的身躯被这一眼看得抖了抖,顿时额上都出了颗颗分明的汗。哪怕面前的脸漂亮得移不开眼,也掐着自己没敢再看;

“草民是、是丰州商会的会长周全……此次丰州大灾得几位大人相助,丰州才能平安渡过,因此我等代表百姓,设宴相待,感谢各位大人的辛劳……”

听着是找应琛的,沐言顿时没有什么兴致,淡淡“嗯”了一声,准备离开。

那人一急,又疾走几步,挡在沐言面前。

林总管虽然不会武,却十分警戒,连忙护住小皇帝,喊了一声“来人”,廊下顿时无数侍卫围了过来。

那周会长吓得不轻,膝盖一软就跪到地上去了;

“皇……草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应大人公务缠身,想着大人您去也是一样的……”

苏和玉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见周全一双眼还往小皇帝身上瞧,立刻站在他面前挡住窥探;

“周会长,擅闯府衙可是重罪,苏某已经说过,应大人和我们是奉旨赈灾,无需什么答谢,你若再不走,恐怕今日就走不了了。”

那周全惧怕又不甘,只能告辞,一边走还一边伸长脖子回望。

沐言瞧着,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他往那位周会长的方向走了两步,仿佛突然来了兴致。

“只是设宴,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这话听得周全皮子一紧,脸上有些僵;

“安排、倒是有些,不知道是否合大人心意……”

“那周会长可得好好安排。”

沐言睨了他一眼,玉色的面容含着似有若有的笑意,好似能勾走魂魄。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设宴不如就在今晚。”

周全看得有些呆,直直点头。

人还没送出门,沐言就刻意避开了苏和玉回了院子,生怕苏和玉找他谈去连州赴任的事。

他是不能再因为这事去找应琛了。

又怕应琛提前回来不让自己去,回去换了套衣服,筹备早些出门,还将傅辰也带上了。

沐言原本以为丰城如今大灾既过,即便想铺张,恐怕也没有什么铺张的本钱,可到了地方才发现,此处奢靡的程度竟全不输京城。

他到的有些早,被带到一旁小憩片刻,能见到下人捧着菜鱼贯而入,菜色比他在府衙内吃的还要精细。

另一边的帷帐下,那位周会长站在帷帐后,一旁还站着一个生面孔;

“这真的是小皇帝?”

“错不了。”

晚宴开始,沐言被恭敬地迎上主座,其余还另有七八人,一一在下方坐好,对着上座的沐言说了不少恭维的场面话。

沐言一身雪青色的衣袍坐在主座上,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衣料,在屋内的烛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华,叫那妍丽的眉眼自带一股迫人的意味。

让人既想让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自己,又在那双美目扫过来时,生出自己会玷污这双眼睛的无地自容感。

下座传来微不可见的抽气声,侍立在一旁的傅辰眉峰紧蹙。

小皇帝的身份天生就习惯了被注视,并未发现屋内的异常。他一手懒懒地支着精致的下巴,露出一截玉质的纤细腕骨。

在周全举杯向自己敬酒时,沐言丝毫不给面子,透粉的指尖点了下润红的唇,连面前的酒杯都没碰,兴致缺缺道;

“这就是周会长的安排?”

沐言的音色并不凌厉,反而透着软,但那属于上位者的语调轻缓又矜贵,在质问人时,又十分有气势。

下面的其他人都十分紧张,看了一眼周全,都垂着脸不再吭声。

周全又开始冒汗,连忙应答;

“大人,自然还有旁的安排。”

沐言没有说自己的官职,他便只能模糊地称呼大人。

只见周全拍了拍手,屋内便进来一群舞姬,有男有女,衣着清凉,身形有致。

行完礼后,屋内便响起丝竹声,舞者们闻声而动,顿时热闹起来。

上座上的沐言坐实了自己荒、淫无度的名声,兴致盎然地看了起来,似乎连眼睛都舍不得移。

见主位上的客人心情好些了,周全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趁热打铁;

“大人,草民还备下了些上好的菜色,不知大人平日喜好口味……”

沐言看了周全一眼,心里有些奇怪上个菜有什么好问的,面上依旧矜傲;

“把最好的都呈上来。”

周全脸色怪异了一瞬,眼眸小心地看了眼主位上身姿纤细、浑身都透着娇贵的小皇帝。

虽说传言都有根源,可无论如何,他也瞧不出眼前的小皇帝能玩得这样大。

但周全毕竟是生意人,知道博大的道理,也没什么好舍不得,当即把自己准备的上好‘菜色’都呈了上来;

方才舞者们站的地方,一时都有些‘盛放’不下。

那些人衣着艳丽,五官出挑,得了周全的眼色,无论男女,都扭着腰往沐言的身边走。

前面走得快的眼看要坐到沐言的身边,手妖妖娆娆的往沐言身上搭。

沐言完全没想到周全嘴中的‘菜色’竟是这么回事,被这么多人围过来,莹白的小脸又白了一个度。

这些‘菜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人,似乎还地位极高,不免生出些妄想,急匆匆地往主位凑,生怕自己被遗漏。

眼看带着脂粉香气的手要落在自己的衣襟上,沐言乌泱泱的眼睫惶乱地颤动,似乎不知如何反应;

这时,极窄的缝隙里冒出一柄剑鞘,瞬间将妄图沾染小皇帝的人拍到一边。

傅辰手中有剑,那群男女即便十分想凑近,也在长剑的胁迫下远远站着不敢动。

周全自然是知道傅辰身份的,见到傅辰动手,差点直接撩起长袍跪在地上。

他想不出傅辰会擅自动手,只当小皇帝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甚至生了怒,顿时战战兢兢。

“大人,这是……”

沐言在殷红的下唇上咬出了一道印,才缓过来方才的紧张,眼眸还有些润润的,咬牙瞪向周全;

“这就是你们说的最好的‘菜色’?”

害自己还让他都‘呈’了上来。

周全体会了一番小皇帝的话,看了看自己那些珍藏,又看了看小皇帝,心中一时憋闷。

小皇帝样貌太过出挑,可不就将这些平日千金难求的美人衬成了庸脂俗粉。

可莫说找比小皇帝更好看的,就是找个大差不差的,恐怕也找不出。他周全识人无数,就没见过小皇帝这般漂亮的人。

沐言知道周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好解释,闷着脸装作挑剔模样,留下了个会抚琴的,算是揭过。

只是那位抚琴的美人,坐在一边,经受着傅辰刀刃一般的眸光,即便再想靠近,也得保命为上,离沐言离得远远的。

沐言喝不惯这里辛辣的酒,叫人换了果酒上来。

周全等人自然不敢有意见,他们都被刚刚那阵势吓到,原本准备好的话,谁也不敢开口。

饮了两杯,沐言脸上就沁出了醉人的桃粉,眼眸中水意盈动,叫人心颤,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周全没想到小皇帝酒量如此差,自己计划着在这里讨些好处,弥补此次被朝廷收粮的亏损的计划看来泡了汤,肥胖的脸上顿时有些萧瑟。

小皇帝却似喝到了兴头上,主动与他们搭起了话。

也许是醉得很了,小皇帝丝毫不顾忌自己还瞒着身份的事,将自己要建长生塔,寻至善之人的事讲了个十成十。

周全原本听得没兴趣,听到小皇帝许下的给至善之人的好处,又有些意动。

能不能长生延寿是一回事,长生塔上,日后是要受百姓香火,叫后世传颂的。

商贾之家向来是低人一等,子嗣也没有为官的机会,若是与皇帝一同供在塔上,这是何等的荣耀?

更何况,若是塔上有名,在各地方官府走动,都是个凭借,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皇商。

听了这个消息,满桌的人,除了沐言,心思都开始活泛起来。

沐言刻意喝得很慢保持清醒,但这果酒味道甘甜,酒劲却好像十分大。

不过三四杯,沐言清澈的眼眸便被水雾漫得有些看不清,饱满红润的唇肉被酒液湿得泛着水光,软润可人。

甚至都忘了自己的目的,话说到一半,茫然地看着下座的人,眨巴着昳丽的眼睫无声询问。

众人看得心中惊叹,却不敢没命地去接小皇帝的话。

紧接着,是更加糟糕的感觉。

五脏六腑仿佛被酒液浸透,一阵一阵地发热,烧得沐言四肢发软,浑身都像在往外冒着热气。

他绵软的手指揪着领口齐整的衣襟,不知道是该拉紧还是松开,忽而又觉得口干,晃晃悠悠地去找桌面上的酒杯。

可才端到半路,杯中的酒液就被撒了个干净,还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衣料洇出暗紫色的湿痕。

沐言仰头喝了一杯空气,砸了咂鲜嫩的唇,没尝到味道,又伸出嫣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肉,随即湿漉漉的眼睛迟钝地望向酒杯,委屈又可怜,没明白自己的酒跑去了哪里。

酒意让高台之上的贵人坠入凡尘,高不可攀的孤冷变成触手可及的媚色,屋内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落在了酒醉的小皇帝身上。

直到被一道挺拔瞬间遮挡。

沐言抬头望着坠下来的黑影,眼中水汽氤氲,看不太清面前人的脸,却本能地感觉到安全。

手指从衣袍的下摆缓缓爬上腰际,攥住傅辰的衣带,难受地哼喘;

“水、想喝水……”

甜腻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勾人,短短几个字,傅辰就浑身僵硬得如同雕塑。

他轻柔地揽住座位上醉得没有丝毫坐相的小皇帝,吩咐了下人去倒水,又低头想要哄着带人回去,可手掌触及到沐言后颈发烫的肤肉,顿时眉目一凝。

抬手击出剑鸣声,十来个玄色衣袍的人不知从何处跳入屋内,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傅辰脱下外衾裹在沐言身上,脸上却是与动作完全不符的冷峻,杀意弥漫;

“解药。”

沐言仿若完全未感知到屋内的异常。

他本就热得难受,还被厚重的外衾罩住,更加难捱,只能不住地往外伸手,想要获取空气中的凉意,却又一次次被傅辰捉回,收进外衾内,不让人看见分毫。

热意无法纾解,逐渐从骨缝里泛出痒,难受的哼唧声染上了堪怜的湿意,仿佛在低声哭泣。

纤手泄愤一般拉拽着傅辰胸口的衣襟,又抓又挠,遍布红晕的小脸却乖巧地贴着傅辰微凉的衣服挨蹭,鼻尖和下巴被衣料磨出绯红。

只是这点舒适和成倍增长的热度完全不成正比,沐言腰身在傅辰的臂弯难捱地扭动,挣扎着想要逃脱,一边扬起媚红的脸,迷蒙的眼瞳祈求地望着傅辰。

此刻,艳如花瓣的红唇微张,甜香的吐息被热气蒸得发腻,浓郁又让人上瘾,一息一息地涌到鼻尖。

傅辰甚至配合地垂了垂颈,离那勾魂的体香更近,贪婪地捕捉更多气息。从他的角度,正好从微张的唇缝里看到一点鲜红湿嫩的口腔内壁,乖软的舌尖时而扭过,仿佛在让人将它填满。

喉颈干涩地吞咽,傅辰的眼底浮上难言的焦躁和急切,又被强行压下。

这和他见过的中毒都不太一样,更像是……

很快,酒楼的老板也被绑着扔进了屋内,身上刺鼻的脂粉味熏得人直皱眉。

傅辰低头在沐言的发间轻嗅着甜香,缓解体内翻滚的躁意和杀气。

一旁的副手已经按着人问了一遍话。

那老板嚎得哭天抢地;

“贵人哪,我做了半辈子生意,怎么可能给贵人下毒!”

长剑在颈间划出一条血线,刺耳的声音顿时熄止。

老板战战兢兢地急转心思,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在今日保全性命,余光却扫到那身玄色衣袍的贵人身上。

一只软白透粉的手从那位背对众人的贵人腰间露了出来,如同瑰丽轻灵蝶翼在空中扑腾两下,无力地跌落到一侧,缓了一会,好似惘然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又顺着衣摆往上攀;

纤指时而微微蜷着,时而捻着一点衣料轻晃,或是胡乱地舒展开,指尖、掌心贴着衣料来回蹭动,软若无骨的指尖被蹭得轻盈地发颤,还不肯停下。

仅是一只手,就能看出被抱在怀中的人生着怎样一副叫人血脉喷张的媚骨。就连她这双看遍风月的眼,见这手方才那几下动作,都深觉比看了一场鲜活的春戏还要刺激,难怪惹得贵人要喊打喊杀。

老板仅看着只手,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当即抢道;

“贵人哪,他没有中毒,他是……”

剑锋又入一分,老板立马改口;

“有解药,我这就给贵人您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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