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多远滚多远。(2 / 2)

  砚池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薄唇微启:“你把我当过人吗?”

  曾经的砚方山一旦喝醉,或是工作不顺,就会将生活给予的磨难发泄给砚池,打他骂他都是家常便饭。

  砚池从未得到过父爱。

  犹记得十岁那年,他脱掉上衣,单薄的身体处处留有淤青。可他倔得不发一言,不吭一声疼,独独是咬牙忍耐了下来。

  直到方琴无意间撞见他换衣服,才发现此事。

  彼时,距离他挨打,不过半年的时间。听上去不算久,短短六个月,却在他心中足以漫长到草木不生。

  那个年纪的他,憎恨超越了胆怯。

  当时的方琴阻止了砚方山的行为,声称让别人知道自家虐待孩子,会对砚舟的成长不利,砚池才侥幸地不再挨打。

  他不知道方琴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为了谁,但砚池因此,对弟弟砚舟格外包容。

  即便离开了这个家,他也没有拉黑砚舟。

  他素来是有些爱恨分明的,也在相应的年纪里有过行事冲动,毫无章节地成长过。

  而现下砚池终于长大了,长得比砚方山更高,更魁梧,甚至可以说是更绝情。

  就在刚才,砚池的眸底犹如深渊般不可见,冷得令人退避三舍。

  砚方山颤颤巍巍地不甘心,试图起身,便一把抓紧了小儿子砚舟的手。砚舟连忙反握住,俨然摆出一副父子情深的画面。

  叫砚池看得恶心。

  砚方山在砚舟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站稳了。

  他大抵是明白了自己说不通砚池,也大抵是清楚了砚池已不再是自己能随意掌控的孩童。

  砚方山聪明地放弃了“求和”,他重重地咳嗽几声,最后问道:“砚池,你是想好了,想清楚了,真要和我断?”

  这是一个很多余且可笑的问题。

  砚池眉梢微挑,鄙夷地望向砚方山。

  沉默中,砚池看似没有回答,却已经是给了最终的答案。

  砚方山喘着气,吃力地笑了笑,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你这么恨我,也一定很恨你妈吧?”

  砚池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下。

  砚方山活了一把岁数,心照旧狭隘得过分,他得意地捕捉到了砚池的动摇:“这么多年,你恨得牙痒痒,在梦里都在怨她吧?也恨得没找过她吧?”

  “……”

  “你不是问过我,她为什么不来接你吗?”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就是想告诉你,”砚方山报复性提到,“你们都是怪物,是怪胎。所以她得了畜生该得的病,她就把你丢给了我!来害我!”

  他疯疯叨叨地怨憎,重复地骂着单一的脏话:“你们让我和方琴生隙,你们搅乱我的生活,你这个怪物,怪胎!”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