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2)

蔺阡忍:“草民不知。”

脸被掐着,说话都有几分费力。

年听雨多用了几分力,手指在蔺阡忍的脸上按出清晰的指坑。

“孤有个好主意,不如把你这双眼睛挖下来,然后做成珍品送给孤,如何?”

眼睛必然是不可能挖的,蔺纤忍要做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他绝不能变成瞎子。

蔺阡忍闭了一眼眼睛,声音微颤:“求......君上开恩。”

年听雨没说话,老祖宗暼了一眼他略带玩味的神色,手指紧张的绞起了手中的帕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三年前的场景。

三年前,蔺阡忍的骤然驾崩给所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朝中政务和操办丧仪的重任一时间全都落到了年听雨身上。

为了处理好这些事,年听雨日夜操劳,许久未曾睡上一个安稳的觉。

而这段时间还偏生有不长眼的,大胆提议让蔺阡忍的皇叔衡王来当摄政王,协助即将登基的幼帝处理政务。

蔺阡忍在位那会儿,衡王想当皇帝的野心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真封了衡王为摄政王,那就相当于把皇权拱手相送。

而且那段时间衡王与年家也来往密切,若是让衡王掌了权,年家必然会借衡王之势对付年听雨。

毕竟年听雨入了宫以后,没少借着蔺阡忍的势打压年家人。

年听雨自然不是傻的,他当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可谁曾想,衡王竟然趁着年听雨分身乏术之际,暗中拉拢了不少朝中的大臣,就连禁军也被他招揽了过去。

于是衡王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

在蔺文冶举行继位大典前一日,衡王带着禁军在深夜围了皇宫,又十分招摇的闯进了兰安宫,希望用武力逼人就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年听雨只能被迫妥协之时,他竟然收服了蔺阡忍一手建立起来的翎羽卫,和衡王硬碰硬上了。

住在长寿宫的老祖宗,一听说此事就立即赶往兰安宫。

老祖宗赶到的时间非常巧,正好看见年听雨亲手解决衡王的一幕。

那一夜,青年手握反射着月光的匕首,手腕轻轻一动,便划破了衡王的喉咙。

血喷的哪儿都是,溅在年听雨的衣服上,手上和脸上。

这时,青年的脸上又扬起一抹玩味的笑,瞬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妖冶无比,令人望而生畏。

年听雨无视周围人恐惧的目光,以匕身为镜,用衣袖蹭去脸上的血珠。

蹭干净,年听雨缓步踏上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跟着一起来的官员:“孤知你们是受了小人蛊惑,所以孤这次饶你们一命,但若是再有下一次——”

年听雨顿了一下,将匕首甩了出去,狠狠地钉进准备偷袭之人的胸膛,方才继续说:“孤就把你们大卸八块,通通扔去喂狗。”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明白,年听雨的乖顺都是装的,也终于再度想起他的出身。

他可是已故年老将军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自那日过后,朝局逐渐稳定,也无人再敢提封“摄政王”一事,而年听雨也一点点恢复了旧日的模样——柔和温顺。

等时间一长,众人就又有点忘了这件事,老祖宗自然也不例外。

今日再度听见年听雨说出这样毫不顾忌的话,扬起这样兴致盎然的笑,尘封的记忆瞬间破土而出。

老祖宗生怕年听雨一个激动当场就把青年的眼睛给挖了,展示一下什么叫血溅三尺。

年听雨有分寸,他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顺便体验一下蔺阡忍曾经捉弄他的乐趣。

蔺阡忍还是皇帝的时候,可没少捉弄他。有时是用这样言语恐吓他,有时则突然在他腰间拧一把,激的他浑身颤栗。

这些其实都还好,年听雨并不觉得很过分,他最忍不了的还是他们履行夫夫义务之时蔺阡忍的故意使坏。

都说男人在这种事上有种无师自通的天赋,直到真正和人做了,年听雨才知道,就算是男人也得分段位。

饶是他脸皮再厚,再能忍耐,也几乎每次都被蔺阡忍弄的难以启齿、泣不成声……

清心养性了三年,如今再回忆起这些事年听雨的耳根竟莫名有些发烫。

他松开蔺阡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总算开了口:“给孤一个留下这双眼睛的理由。”

蔺阡忍目不转睛的看住年听雨:“草民自是愿意把眼睛送给君上的,只是这双眼睛若是挖出来了,它就会变的暗淡、无光,甚至还有些吓人,何不让它继续留在草民的眼眶里呢?”

“这伶牙俐齿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百无一用的人。”年听雨捏着蔺阡忍的脸左右打量,看了一会儿,他松开蔺阡忍的脸,认真开口:“不过,漂亮的东西确实不应该让它暗淡无光,那这双眼睛就暂时还由你保管吧。”

蔺阡忍松了半口气:“谢君上开恩。”

年听雨没理他,径直坐了回去,

才坐稳,老祖宗便问道:“怎么样?要留吗?”

“是想留的,”年听雨替老祖宗添了盏茶:“但孤知晓皇祖母您最是仁慈,不喜做强人所难之事,所以这人就不留了。”

不留也没关系,原书中蔺阡忍会通过武试进入朝堂。

他们日后相见的机会多着呢。

再者,蔺阡忍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份屈辱呢。

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还指望着蔺阡忍恢复身份以后继续庇护他呢,所以逗一逗就够了。

老祖宗紧皱的眉头松开:“那其他人呢,有没有想留的。”

年听雨其实挺喜欢自己一个人的,无拘也无束,他摇了摇头:“其他的都不喜欢,最喜欢的那个不想留,怕是要辜负皇祖母的……”美意了。

年听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蔺阡忍开口:“君上,太祖皇太后,草民想留。”

年听雨:“?”

这人抽什么风。

老祖宗诧异抬头:“你确定?”

“确定,”蔺阡忍说:“草民想留下来陪伴君上。”

“那你,”老祖宗顿了一下,问出疑惑:“刚刚为什么一脸拒绝之色?”

蔺阡忍说:“因为草民确实是百无一用,既不会弹琴也不会作画,怕无法给君上解闷儿,但心里真的很想留下来。”

年听雨的眼睛轻轻翻了一下白,心道:编,你继续编,真当我不知道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吧。

既然双方都愿意,便也不算强迫。

老祖宗看向年听雨,询问他的意见:“那就把人留下来?”

“那就……”年听雨迟疑了一下:“留下来吧。”他倒是要看看这人的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

老祖宗说:“既是给你解闷儿的人,什么都不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要不你从这里面给他挑一两个师傅,给他指点一下琴棋书画?也省的再找专门的人调教了。”

年听雨思索片刻:“多谢皇祖母美意,但您也知道,孤自自小在军营中长大,实在没有欣赏这些风雅之事的能力。所以也就不必叫荣肆学这些了,百无一用挺好的。”

又陪着老祖宗坐了一会,年听雨便以“政务繁忙”为由带着蔺阡忍离开了。

人一走,老祖宗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站在屏风后目睹了一切的琴师,抱着琴走了出来。

还没来记得行礼问安,连钰就听见老祖宗厉声呵斥:“跪下。”

连钰乖乖照做,背脊却挺的笔直,不卑不亢的开口:“不知臣犯了何错,竟惹得您动此大怒。”

“你还有脸问哀家为何动怒!”老祖宗指着屋内剩下的十几个青年,道:“哀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给年听雨挑些身怀技艺的人作伴儿。你到好,竟然挑了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哀家。”

连钰一点也不怕老祖宗,直言:“可君上带走的不正是那个废物吗,您又何必因此动怒呢。”

老祖宗这会儿窝了一肚子的火,她信誓旦旦的和年听雨说这些人各怀技艺,到头来却冒出来一个废物。

这不明晃晃的在她脸上扇巴掌吗。

那人要真的什么也不会就算了,偏偏又摆出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

好像她这老太婆强迫人进宫似的。

老祖宗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带走归带走,你就非得让哀家丢这个脸是吧?”

“臣不敢。”连钰道:“臣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的。”

“按照哀家的要求?”老祖宗气不顺道:“那你和哀家说说,荣肆是个什么情况?”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