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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情始于脸,展于欲,最终爱于人。

可除了年听雨又有谁能够避开各种检查,悄无声息的给他下毒呢。

蔺纤忍实在是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大抵是这次的交谈非常之不愉快,后半程的路,何福生和蔺纤忍互相都没给对方好脸。

何福生的心里想法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他非常不愿意接受这个人或将成为兰安宫第二个主子的事实,甚至不愿意再多看此人一眼。

将人送到礼部尚书面前,传达完年听雨的意思,何福生就扭走了,没做任何的多留。

何福生走远,李文显上上下下的打量蔺纤忍,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鄙夷。

作为朝廷命官,在宫里总归是有些人脉的。

昨日年听雨才把人带回兰安宫,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了。

听闻此事,没有人不震惊。

年听雨刚刚得势那会儿,朝廷中的某些人为了一步登天,那可真是动了不少歪心思。

有人拼了命想把自己家中长相俊郎的公子哥塞进兰安宫,还有人则是满盛京城抓漂亮的少年进献,更甚者直接有官员亲自上阵勾引年听雨。

作为执掌宫廷礼仪、祭祀宴会等事宜的礼部尚书,李文显自然是非常不齿这种行径。

不过,李文显那时并未来得及上奏,年听雨便以将事情处理妥当了。

年听雨将所有动了歪心思的人都一举清除了,任用了一大批刚刚从科考中脱颖而出的新人。

按照年听雨当时雷厉风行的手段来看,李文显自然没有上奏的必要了。

当时他甚至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因这件事给年听雨上奏的机会,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到底还是没看懂年听雨这个人。

再一想到“侍臣”这个身份的意义,一股礼崩乐坏的冲击直冲头顶。

李文显不屑开口:“你就是那个不知道用了什么古怪手段、入了君上眼的侍臣?”

李文显是个什么样的人,蔺纤忍清楚的很。

这就是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他当初决定将年听雨留在身边之时,李文显就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满嘴的不合规矩不合祖法,简直念的他头都大了。

现在想起来依旧是一阵头皮发麻。

不过,越是顽固的人其实越好对付。

只要足够真诚就好。

蔺纤忍为自己辩解道:“李大人误会了,我和您一样都是人臣。而我得遇机会留在君上身边,也并非是想做那以色侍人之辈,满心只有为君上分忧而已。”

李文显的神色顿时就缓和了几分,但他还是冷哼了一声,道:“你没有这个心思,保不齐君上有呢。”

“……”

这还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啊。

年听雨和“荣肆”好像真的不太清白。

第006章

昨夜盛京城下了一场大雪,处处都侵染了冰霜之气,而这样的天儿最适合在屋里烤暖炉喝甜羹了。

早上一睁眼年听雨就计划好了今天要做的事,下了朝哪也不去,直接回兰安宫窝起来。

然后再叫小厨房做三碗甜羹,中午喝一碗,下午喝一碗,晚上再喝一碗,简直不要太幸福。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蔺文冶这个爱玩闹的小粘人精,非要缠着他一起去御花园堆雪人、打雪仗。

蔺文冶虽然是皇帝,但同样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年听雨终归没舍得压抑蔺文冶的孩子心性,陪他一起去了御花园。

两人玩的有点忘记了时间,一直到太傅寻来才停下。

临别前,蔺文冶依依不舍的抓着年听雨的手,问:“父君,下次下雪的时候,能不能还陪儿臣玩。”

年听雨蹲下,揉了揉蔺文冶的头:“如果你在太傅那里表现的好,那就还陪你玩。”

小小少年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他朝年听雨伸出了一截手指,认真道:“父君,拉钩。”

年听雨笑了一下,陪蔺文冶拉了个钩,方才转身回兰安宫。

回到兰安宫的时候,何福生早已送完人回来了。

见年听雨穿着一身湿答答的衣服进屋,何福生吓得脸都白了,立刻哎呦一声迎了上去。

“君上啊,您这是干嘛去了,衣袖怎的都湿透了呢。”

“陪皇帝玩了会雪,别大惊小怪的。”年听雨走到寝殿的暖炉旁烤起了手,掌心一张开,那被冻的生红的指尖尽数暴露出来,何福生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赶快着人给年听雨拿了新衣服换上。

寒意褪去,年听雨问:“李文显可有刁难荣肆?”

何福生的心头顿时颤了一下,但还是如实答道:“奴才将人送到政事堂就回来了,没有继续留在那里看着。”

年听雨见何福生神色不对,他的眼尾轻挑了一下:“那孤让你带给李文显的话,你带了吗?”

“......”

何福生顶着一张菜色的脸摇头:“奴才,忘了。”

“忘了?”年听雨将手翻转了一下,双眸凝望着暖炉中跳跃的火苗,声音却隐隐散发出几分幽冷:“何福生,往日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今日怎么就没明白孤的意思呢,嗯?”

兰安宫这么大,里里外外侍候的宫人没有八十也得有五十。

其中认识李文显更是不在少数。

年听雨完全可以随便指派一个人给蔺阡忍领路,可他偏偏指派了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来做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无非就是想多护着蔺阡忍几分。

年听雨从没忘记过蔺阡忍当初是如何偏宠他、照拂他的。

如今他和蔺阡忍的境遇发生了这样的逆转,他自然无法视而不见。

再者,年听雨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如此做也是为了还恩于蔺阡忍。

届时等他拔除年家,助蔺阡忍重登高位,他也可以毫无负担的向蔺阡忍要一道旨意。

——放他离开这四方宫墙。

穿书前年听雨一直再过艰难求生的苦日子,穿书后又莫名卷入朝堂的纷争,他实在是太渴望平静而又惬意的生活。

但顺利离开的前提是蔺阡忍不会像原书中一样把他当做敌人,不然别说离宫了,他能不能保有全尸都是一个问题。

这遭派蔺纤忍去主办他自己的祭礼,怎么看都有点不厚道。

但也只有这样,蔺纤忍才能光明正大的待在政事堂,然后暗中翻阅政事堂内存放的典籍资料,去了解大乾这三年的情况,为他日后重登帝位做准备。

如此大好的机会,年听雨不相信他会放弃。

可蔺纤忍这遭终归是带着任务去的,所以他特意叫何福生给李文显带话,以免蔺纤忍被刁难的无心翻阅典籍资料。

若是何福生没将话带到,以蔺纤忍的性子来看,怕是要闹出祸事来。

思及如此,年听雨把烤火的手收回来,立即扯了大氅披在身上,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何福生忙不迭的跟上去:“君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你说孤去哪?”年听雨拢了拢大氅:“事都办不明白,还敢问孤去哪?孤瞧你这掌事太监是不想当了。”

换作平时何福生定然能轻松抓住年听雨的话中之意,可他昨天把心思全都放在“怀疑”和“探究”上了,今天又跟荣肆闹红了脸,哪里还记得多想。

何福生简直巴不得荣肆早点完蛋。

可眼下年听雨生了这么大气,何福生哪里还敢表露半分对荣肆的偏见,只能悄悄藏在心里。

等他抓到荣肆的把柄,再狠狠处置也不迟!

虽说蔺阡忍是何福生亲自送到政事堂的,但除了把人送过来、告诉他这是年听雨派来的监事以外,何福生并没有说其他的话。李文显便自然而然的认为年听雨对他只是一时兴起,不必太过在意。

而且跟在年听雨身后办事的这三年,李文显还是更愿意相信年听雨是个明主。他之所以带这么一个人回宫,更多的应该还是不想扫了老祖宗的面子。

有了这份臆想,李文显对蔺阡忍的态度虽算不上恶劣但也很是敷衍。蔺阡忍说的话,李文显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在操办先帝祭礼这件事上,两人也产生了很大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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