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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蔺阡忍问。

年听雨的眼睫垂了下去,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小片暗色的阴影:“对不起。”

蔺阡忍因这声忽如其来的道歉怔了一下,而后他将人环住:“怎么忽然道歉?”

年听雨自责道:“如果我在谨慎一点的话,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得知村民和济善堂众人的死状以后,年听雨便知晓这次的刺杀其实是冲着他来的。而蔺阡忍被刺杀这件事,也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可谓是一环套着一环。

细细想来,其实从他决定亲自去小村庄赈灾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了他人设计好的圈套。

也有可能再早点,设计杀他之人料定他会为了抚慰民心,而亲自带人去赈灾。于是就威胁村民来传假消息,亦或者村民传的的是消息,但威胁村民来行刺。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还有一点年听雨是可以确认的,最开始救他的人确实是真的想救他,只是后来全都被替换了。

换而言之 ,救他之人和杀他之人只两拨人,但这两拨人背后的指使者怕是关系匪浅,不然和至于如此清楚对方的行动呢。

但,这两个不同的指使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年听雨想不通,也没有办法聚精会神的去想。

这一遭因他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这声“对不起”既是对蔺阡忍说的,也是对那些枉死之人说的。

离的这么近,蔺阡忍清晰的看见脸年听雨的情绪波动,那时一团乌沉沉的云,连绵的小雨下个不停,就像无声的哭泣一般。

“年年,”蔺阡忍将人抱紧了一些:“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你不需要自责什么。”

年听雨闷着声音说:“但我的防备心若是再重一些,就可以不被推下悬崖,然后就有可能把那些村民救下来,济善堂的那些人同样也不会死。”

“不会的。只要你不死,那个想杀你的人就永远不会停手。”蔺阡忍向年听雨揭露这个残酷的事实:“要想彻底结束这个局面,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弄死你,要么你弄死他。”

这个年听雨很清楚,但是他不想死。

蔺阡忍道:“我觉得还是你弄死他比较好,不然谁给那些枉死之人报仇呢。”

年听雨抓住了蔺阡忍环在他胸前的手:“嗯。”

“我会帮你的。”蔺阡忍拍了拍年听雨的手背:“你知道的,朕最会杀人了,你叫他横着死,朕决计不叫他竖着死。”

年听雨:“......”

第018章

蔺纤忍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叫年听雨说不上来的感觉,每当他心情沉重的时候,蔺纤忍都有办法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只因着那一句话,年听雨原本阴霭霭的心情转瞬就晴了不少。

没了情绪上的束缚,年听雨浸在水中的身体越来越放松,最终他合起眸子向后靠去,背脊一点点贴上了蔺纤忍温热的胸膛,直至缝隙消失。

很奇怪,虽然他们才重逢,但他似乎还是喜欢下意识的去依赖蔺阡忍,就像戒不掉的习惯的一样。

骤然发现这个情况,年听雨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年听雨始终都知道人心是这个世间最难猜测的东西。

他无法保证这份依赖以后会不会变成无条件的信任,亦或者进一步演变成浓烈的爱意。

可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年听雨想看见的。

在这场关系中,年听雨愿意和蔺阡忍上.床,也愿意为蔺阡忍做些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事,但年听雨唯独不愿意交付自己的真心。

有些事发生过一次就够了,年听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而且蔺阡忍这样偏宠他,他又该如何回应呢。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年听雨有些不舍的坐了起来:“我不想洗了,抱我出去吧。”

白日那一场,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算的上激烈,年听雨和他的身上都沾染彼此的气息和浊渍,不好好清洗一番肯定是不行的。

在蔺阡忍的印象中,年听雨向来都是个爱干净的人。

以前他们做完,无论年听雨最后有多累,就算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也会央着他带他去清洗,直到干干净净了才肯睡觉。

可这才泡进来,浊渍也尚且清晰可见,年听雨竟然就想出去了。

理由还是“不想洗了”。

虽然年听雨情绪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蔺阡忍偏着就不放他出去,反手便将人捞了回来,抱了个满怀:“为什么不想洗,身上可还都脏着呢。”

说着,蔺阡忍用粗粝的手指碾过年听雨瓷白的肌肤,一点点蹭去星星点点的浊渍,在年听雨的身上留下连成片的红痕。

年听雨抓住了他的手,神色全都是拒绝:“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刚刚赶何福生出去的时候,年听雨可不是这幅疏离的态度。

蔺阡忍没动,压着声音问:“给我一个出去的理由。”

理由吗——

年听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理由赶蔺阡忍出去,毕竟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年听雨沉默片刻,语气生硬:“我就是想自己一个洗,没有理由。”

“理由都给不出,就要赶我走,你可真是好样的。”

蔺阡忍被年听雨这幅莫名其妙的态度弄的有些生气,他抬手捏住年听雨的下颌,强迫年听雨将头转了过来:“年听雨,你最好清楚一件事,我从来都不是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东西,你也最好不要仗着我的偏宠就为所欲为。”

蔺阡忍骤然低头靠近,几乎和年听雨鼻尖相抵。

“你记住,哪怕我现在的身份不是皇帝,也容不得你玩弄我。”蔺阡忍提醒道:“你更不要以为翎羽卫现在听命于你,你就真的高枕无忧了。你可别忘了,翎羽卫是我一首创立起来的,我有一百种方法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身份。”蔺纤忍的语气带上了疾风骤雨般的怒意:“然后夺了你的权,要了你的命。”

年听雨被迫和蔺阡忍对视,他在那双漆黑的眸子中看到了怒气和暴戾,唯独没有爱意。

也就是说,蔺阡忍和他一样,从始至终只把对方当做床伴,以此来满足彼此最原始的需求,并不参杂其他任何的情感。

得知这件事,年听雨竟然有些欣喜。

如此一来,他又何必担心自己会对蔺阡忍动情呢,因为蔺阡忍的眼神会时刻提醒他“不许动情”。

没了后顾之忧。

年听雨散去一身的疏离,仰头吻了一下眼前这个与他鼻尖相抵的男人,细声软语:“我错了。”

蔺阡忍咬牙切齿:“你真是——”

每次他生气的时候,这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哄好,然后勾起他的无尽欲.念。

可偏偏年听雨的眼中从来都不含半点绯色,只有清明和顺从。

凭什么!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被欲.念焚烧!

这不公平!

蔺阡忍像被逼急了虎狼,终是狠狠地咬住了年听雨的唇。

大抵是力道有些重了,年听雨不受控的发出呜咽声,身子也扭动起来,想要抽离。

蔺阡忍哪里会给年听雨抽身的机会,他的手滑到年听雨的颈后,将人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容他逃离。

“骁肆......”

缝隙间,年听雨发出破碎的声音,希望蔺阡忍能发发慈悲,饶了他这一回。

可年听雨连话都没有说完,声音就被蔺阡忍碾回了喉间,不断的承受着蔺阡忍身上燃起的、铺天盖地的炙火。

这火烧的太旺,年听雨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竟从放松变成了酥软。

他相信,蔺阡忍若是没有扶着他、架着他,他这会怕是要滑进水中溺死了。

蔺阡忍哪舍得让年听雨溺死,他勒紧环住年听雨的手臂,见年听雨要闭眼,他不爽的咬了一下年听雨的唇,逼他看着自己。

只是这一下似乎咬狠了,淡淡的甜意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蔺纤忍还以为年听雨会想以前一样,无论他做的多么过分,年听雨都是一幅顺从模样。

可谁曾想,他这一次竟意外的激起了年听雨的反抗。

至于咬的这么狠嘛!

年听雨有些生气的想,然后报复性的反咬了回去,尝到了只属于蔺阡忍的甜。

血气就像催化剂,只一刹就助长了火势,然后蔓延过年听雨的五脏六腑,无情吞噬他的理智。

见年听雨眼底的理智一点点被焚烧殆尽,蔺阡忍的眼底晕染开大片的笑意。

对,就是这样。

他就是要拉着年听雨一起踏入深渊,然后在里面沉沦至死。

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年听雨哭,哭着跟他求饶,哭着对他软语。

等年听雨再度恢复清明之时,他的眉梢眼尾早已被泪水浸湿,糜艳的红也从耳根蔓延至全身,唇就更加不用说了,看起来竟有些惨不忍睹。

当然,蔺阡忍的唇也没有好到哪去,和年听雨不相上下。

蔺阡忍抬手碰了一下自己被咬的生疼的唇,骂年听雨是狼崽子,年听雨却软软的坠进他的怀中,不要命的说:“你逼我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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