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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处理完手头这批最紧急的奏折,蔺阡忍便看起了他和年听雨不在时呈上来的那批奏折。

虽说赢夙昨日的汇报已经很详尽了,但还是亲自去了解一下比较好,这样才能掌握的更加全面。

蔺阡忍一本本翻过,然后将奏折根据六部职责分门别类的放好。

按理说依照这种方法分类最多只能分出六类,但蔺阡忍全部看完后却分出来一个第七类,而这个类别下的奏折全部都和他有关。

几乎每个上奏的人都希望赢夙能够和他们站在一起,一同劝谏年听雨将他这个侍臣赶出宫闱,甚至还有个别人往他的头上安了一个“祸乱朝纲”的罪名反复上奏,希望他快点去死。

而这个个别人也是老熟人了,除了李文显也只有李文显了。

蔺阡忍能够理解李文显那颗坚守礼仪教化、祖宗之法的心,但他无法接受李文显的愚昧无知和睚眦必报。

若是再让他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站在李文显的对立面,但他一定会把年听雨的话放在心上,努力压制自己暴躁易怒的一面。

不过这些奏折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侍臣”这个名头确实不太好听,也不太光彩,更甚者对年听雨的名声也不好。

看来通过武试回朝堂这条路还是得走,也必须走。

这样不仅可以更加顺利恢复身份,也可以更好的保护年听雨。

且不说当年暗害他的人手里有没有掌握重兵,光年听雨要面对的年战西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蔺阡忍透过层层叠叠的奏折去看年听雨,他竟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手边还放着盛过甜羹的空碗。

这一刻,蔺阡忍才意识到时间竟然已经是到了深夜。

他站起来松弛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然后出去端了洗漱用的东西进来。

蔺阡忍先给年听雨洗了脸、清了口,方才打理自己,而这个过程年听雨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也不知道是年听雨睡的沉,还是他的动作足够柔。

洗好,蔺纤忍便把年听雨送回了床,准备睡觉。

刚准备给年听雨换衣服,小九忽然跟个鬼似的从窗户钻了进来,吓得蔺纤忍一下就把年听雨的衣服给合上了。

“君上——”

小九才开口,蔺阡忍就从旁边的小桌上抓了一张纸,然后攒成团,飞快闪到小九身边塞到了他的嘴里,压着声音警告:“小点声!”

见主殿还有光亮,小九下意识以为年听雨还醒着便没控制音量,可谁曾想醒着的那个人会是蔺阡忍,又怎料蔺阡忍会在这里呢。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年听雨睡着了,小九自然不会向进来那样放声说话了。

小九冲着蔺阡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蔺阡忍便把塞在他嘴中的纸拿了出来。

略带嫌弃的将被小九咬过纸扔进纸篓后,蔺阡忍一边擦手一边问:“李文显有动作了?”

小九认真道:“嗯。但你不是我主子,我不能告诉你。”

“......”

这小屁孩到是认主。

通过刚刚那些奏折,蔺阡忍大致能猜到李文显想要做什么,无外乎就是想办法往他身上泼脏水,置他于死地。

而李文显这么快就有了动作,看来他是打算利用这次的祭礼行事了。

为了能有更好应对之策,还是得提前知道李文显做了什么。

蔺阡忍忽悠道:“我的确不是你主子,但你主子让你监视李文显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保护我,那么这件事和谁说都一样,你直接告诉我即可。”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主子当时并没有和说‘我可以把监视到的内容告诉你’。”小九耿直道:“作为一个绝对忠诚的影卫,在没有获得主子的许可前,我是绝对不会向你透露半个字的!”

“......”

这孩子不仅认主,还相当的轴!

反正祭礼后天才开始,明天在知道也是一样的。

蔺阡忍说:“那你就在屋里等到你家君上醒了再说吧。”

语毕,蔺阡忍就吹灭油灯上了床,而后放下绫罗帐,搂着年听雨睡觉去了。

年听雨昨晚喝完甜羹没喝水,临上早朝的时咳醒了。

他出声叫在外面守夜的小太监给自己倒杯水进来,等叫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只能发出一点点声音,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万般无奈,年听雨将目光放在了蔺阡忍身上。

他刚想把人摇醒,一只骨干漂亮的手端着一杯水从绫罗帐的缝隙伸了进来,而后十分恭敬的说:“君上,水。”

年听雨一下就听出这是小九的声音,他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下撩开帐帘看了出去,嘶哑着声音凝眉问:“不是叫你监视李文显吗,怎么回来了?”

小九点亮一盏油灯,而后把杯子往前送了送:“君上先喝水吧。”

年听雨急匆匆的把水送进口中,胡乱擦了一下嘴角:“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小九把空杯子接回来放到桌子上,而后把自己监视到的事,以及和蔺阡忍之间发生的事尽数告知年听雨。

为了让年听雨安心,小九又补充道:“君上放心,小九回来的时候把十七叫过来暂时顶替了我的位置,绝对不会让李文显有暗中动手脚的可能。”

年听雨松了一口气,这样是最好的。

至于小九为何会亲自回来倒也情有可原,李文显做的事还真不是小九那些小东西能传达清楚的。

只是年听雨怎么也没想到,李文显竟然会因为那日的事对蔺阡忍起杀心,甚至还把打算将他一起拖入泥潭,让他本就饱受争议的名声变的更差,成为遗臭万年的存在。

年听雨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一直都是一个可以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的人,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但李文显要动蔺阡忍绝对不行。

既然李文显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

年听雨低声对着小九交代了一番,最后嘱咐:“以后我不在或者不方便的时候,把事情告诉给他即可,从今日起他就是影卫的第二个主子。”

小九惊诧之余,年听雨又道:“用你那些小东西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影卫吧,便也省的我传信了。”

若是影卫都集中在宫中实在是太显眼了,所以宫内只留了小九、十七和铃兰三个人,其余的影卫则分布在盛京的各个角落,各司其职。

而分布的这样散,挨个传起信来太麻烦,还不如让小九那些个小东西劳累一番。

年听雨的命令就是天,小九就算是再震惊也会欣然接受,他怔愣片刻后回神:“小九明白了,明日小九就叫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嗯。”年听雨点头:“下去办事吧。”

“小九告退。”

小九走后,年听雨靠在床头闭幕凝神,疏解心底的惶恐。

天知道他刚刚听说李文显要杀蔺阡忍的时候有多么慌乱,恨不得直接送他去见衡王。

他等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回来的大靠山,岂是李文显这老王八蛋能动的!

而且他还等着蔺阡忍跟他兑现下午许诺过的话呢。

平复好心情,年听雨垂眸看向蔺阡忍,本以为人还在熟睡,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黑灼灼的眸子。

蔺阡忍伸手环住他的腰,嗅了嗅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带着淡淡甜味的草木香:“刚刚在想什么?神色那般凝重?”

年听雨抿了一下唇:“没什么。你什么时候醒的?”

“小九把手伸进来那一刻醒的。”

蔺阡忍的防备心向来很重,哪怕是睡梦也不例外。

年听雨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重重的推了蔺阡忍一把:“既然醒了装什么睡!”

“那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蔺阡忍坐起来:“难不成怕我知道‘你很在乎我这件事’?”

“没谁在乎你,”年听雨别开头:“少自作多情了。”

“是是是,你一点也不在乎我。”蔺阡忍在年听雨的耳边哑声说:“不在乎到连影卫都送给我了。”

年听雨咬牙切齿的回头:“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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