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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没有接二连三的发生那么多事,年听雨不一定不会把这件事忽略掉的, 可偏偏就是发生。

——蔺文冶中毒、颜左截宫、文武百官为假的苏海成求情。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赶着趟的往他面前冲, 叫他如何能有机会去细想这件事。

看着蓬头垢面的程良, 年听雨有些自责,可他随之又想起蔺阡忍曾说过的话——错不在他,他不必自责。

而且自责也没有用, 改变不了现在的场景, 他和蔺阡忍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大乾将才稀缺,眼下唯一能用的人只有一个。

年听雨和蔺阡忍齐齐的看向崩溃的苏海成。

其实年听雨能理解的苏海成的崩溃,他为了扳倒华荣昭不惜用他人的命做垫脚石, 但到头来还是被华荣昭摆了一道, 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不过,就算是年听雨也无法保证自己能避开华荣昭的算计,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她会拿大乾的未来做注。

但是眼下再怎么崩溃,再怎么混乱,苏海成都必须振作起来。

他和夷狄人交手数次,了解夷狄人的作战风格,只有派他去应战,这场战争才有胜算可言。

蔺阡忍同样理解苏海成的崩溃,再者他作为大乾的皇帝,就算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苏海成,也必须将大乾的百姓与大乾的未来摆在第一位。

蔺阡忍将苏海成扶了起来:“苏将军,恩怨暂且不提,朕恳请您能领兵出战,再帮大乾一次。”

“是啊,苏将军,陛下都不计前嫌了,您也暂时将恩怨放一放吧。”

“反正华荣昭也跑不了,等您从战场上回来再找她算账也不迟。”

“苏将军,大乾的未来就系在您的身上了啊。

“苏将军——”

“别说了。”

苏海成叫停文武百官的声音,道:“我苏家世代忠良,用不着你们来教我做事。”

他确实为了一己之私伤及无辜,但他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至大乾于不顾。

不然早在隆安帝拒绝翻查当年旧事之时,他就叛主了,何必将自己弄的满身伤痕,又何必让自己变成今日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来敲登闻鼓、告御状呢,自己去当了那个皇帝不好吗。

苏海成整理了一下衣服,后退两步,眼神坚定:“罪臣苏海成,请愿出征,望陛下——准允!”

蔺阡忍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那朕便命你即刻出征,支援颜左。”

“是!”

听见苏海成沉稳有力的声音,文武百官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守正提醒道:“陛下,给苏将军带上两个太医随行吧,他方才还挨了笞杖。”

“尚书说的极是。”

蔺阡忍即刻着人去太医院找人,专门叮嘱了要年轻力壮医术好的,要是挑了一把子老骨头,怕不是还要苏海成反过来去照拂他们。

苏海成也没有继续耽搁,谢过圣恩就扭头随着办事的小太监一起往外走。

可谁曾想,那小太监才走到大殿门口,就被剑架住了脖子,被逼的节节后退。

连钰......不对,是乔莺莺。

她执着剑,逼着小太监一步一步走回到蔺阡忍面前。

华荣昭在聆天台少司命的搀扶下,逆着光走了进来,九大星祭跟在她的身后。

“聆天台的人怎么会在这?”

“聆天台竟然和华荣昭有勾结!”

乍一看到聆天台的人,年听雨也觉得震惊,可再一细想似乎也很合理。

华荣昭既然想偷偷养人,宫外必须得有人帮忙,思来想去朝中的大臣并不合适,有暴露的风险,但聆天台里的祭司就不一样了,他们虽听命于朝廷,却不在盛京城内。

而且聆天台这个位置又偏又大,平日里也不许百姓进出,再适合养人不过了。

至于这人什么时候养的、哪里来的养人的钱,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知道华荣昭现在手里有人,决不能轻举妄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过龙椅,踏进垂帘,端坐在那高坐之上。

华荣昭隔着珠帘扫视文武百官,叹道:“哀家从不想坐在这里,可你们非要逼哀家在这里落座,还闹的这么难堪。”

“毒妇!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还有脸坐在那里!”

“毒妇!你不得好死!”

“哀家不得好死吗?你不如看看你和哀家谁先死。”华荣昭看向乔莺莺,柔声道:“莺莺,替祖母杀了他,他太吵了,吵的人心烦。”

“是。”

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乔莺莺架在小太监脖子上的剑一转,就捅进了方才说话之人的心窝。

等剑再度抽出来之际,那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着死不瞑目的同僚,不少人都闭上了嘴,向角落里靠去,生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年听雨和蔺阡忍看着这一幕没法动也没法说话,华荣昭既然敢来这里,那她一定做了万全的安排,若是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大乾可能立即完蛋。

而且就算他们阻止这词的杀鸡儆猴,肯定还有下一次,这不是他们能阻止的事。

只是乔莺莺她......

见朝堂不在喧哗,华荣昭严正道:“安静有序才像朝堂,那般哄闹喧哗和闹市有什么区别,简直不成规矩!”

死一般的静。

所有人都知道华荣昭来这里肯定另有目的,绝非训话这么简单。

训斥完,华荣昭看向蔺阡忍:“皇帝,哀家方才听见你说,要派苏海成去边关支援,是吗?”

蔺阡忍没应声。

“哀家应该是没听错,”华荣昭笑着看向蔺阡忍:“不过哀家大概要让你的想法落空了。”

年听雨隐约猜到了华荣昭的做法,他伸手将蔺阡忍拉到了身后,神色警惕:“你要做什么?!”

“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才对。”华荣昭抬头指向蔺阡忍,一字一句的说:“哀家要皇帝——御驾亲征。”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这还不够,华容昭缓缓移动手指,又定向了年听雨:“哀家要你陪着皇帝一起去, 且不能带一兵一卒,悄悄的出发。”

戚巡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这是要他们去死!”

他一把老骨头了, 什么也不怕, 自然敢站出来说话。

“哀家就是要他们死,”华容昭道:“只有他们死了, 哀家才能高枕无忧。”

戚巡愤然:“你这样做, 会毁了大乾的!”

“大乾是存是灭在他们,不在哀家。”华容昭道:“他们若是死在战场上,哀家的兵自会护住大乾, 他们若是不死,那么哀家就只能带着整个大乾一起陪葬了。你们也别想着偷偷杀了哀家、或者假传消息,以此扭转局势, 哀家派去边关的人, 若是十天内没有见到他们的尸首, 就会立即配合夷狄人,夹击颜左。”

华容昭这算盘打的好,文武百官现下全都困在大殿, 消息很难传出去, 倘若年听雨和蔺阡忍在这时只身前往边关,根本没有人能发现。

而华容昭的确认他死后在出兵,大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出他们御驾亲征的消息。等战事结束, 再将两个人的死讯放出来, 说他们为保大乾战死沙场。

这样的话,华荣昭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名声, 也保住了大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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