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出路28（1 / 2）

黑暗孕育出混沌，混沌滋生出异徒的温床。

这整个巨树就是那个温床，那个摇篮，那个异徒的培养皿。那颗圣心为巨树提供种子，提供养料，提供保障，提供那些异徒最需要、最基本的能量。

我们在根须上奔跑，根须越来越粗，我们跑得越来越快。可一个巨大的鼓包拦住了我们，它像是皮肤上的一个脓包，鼓鼓囊囊，充满液体。我触碰它。它竟然在呼吸，在鼓动，在发出“呼呼”的声响。我疑惑，我不解，我猜疑，我难以用我这短暂的人生经历判断这是什么东西。我马上就要知道。

这鼓包突然破裂，爆出出里面腥臭的液体，从液体中爬出一个三头，三脚，三手的异徒。它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发出瘆人的嚎叫。它伸出细长干枯的胳膊，向我们挥舞抓取。它张开丑恶干瘪怀抱，向我们索取生命。这鼓包是异徒出生的温巢。

我们被它这突然的出生吓得向后倒退。但刚出生的它疯狂地扒拉着它的手脚，但始终无法站起，它就像刚出生的小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歪歪扭扭，东倒西歪。它用尽最大的力气，只能在原地狂叫。

我鼓起勇气，用法杖指着它，释放炽热烈焰，灼烧它的身体。它被我烧得吼天叫地，满地打滚，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得我的耳朵不断鸣叫，搅得我的脑子一团浆糊。它彻底被我烧死，滚下根须，留下一片黑色的烧痕，空气中发出焦臭的气味，熏炽我的鼻腔。

原先我在地面上行走时竟没有发现，在这巨树的根须上生满了温巢，每个温巢内孕育滋养着一个异徒，它们就像是婴儿在母体身体里一样，安静的，乱动的，暴躁的，一个个都在那里汲取养分。我们在这根须上行走，经过无数恶心的温巢，每次经过，我的整个身体就会发震，心里就会发怵，脑袋就会发昏，我不禁在想，这么巨大的树，会生出多少异徒？会带走多少人的生命？我们该怎么战胜它？怎么摧毁它？

无数根须形成了一个广阔的迷宫城堡，一层叠一层，一根链接一根，在这复杂的交错中，道路不知道有多少条。我们在这纵横交错的根须上寻找出口，经过不知道多少次分枝，跑了不知道多少路，留了不知道多少汗，爬上爬下，闪转腾挪，连滚带爬，错了一个走另一个。渐渐的，我们累得跑不动了，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弯着背，哼着叫着，走在这迷宫一般的根须枝叉上，围着巨树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心里无数次在想如果风在就好了，我就可以避免危险，破除蛊惑，找到道路。我的胳膊已经发软，身体已经发酸，脚已经发痛，欧恩和小麦在我后面每走一步都是艰难，头很难再抬起。

我们来到巨树跟前，此时的欧恩心里已经有点绝望了，他胡乱挥舞短剑，发泄情绪，他哭着说：“延生，我们已经转了那么久，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延生。”

我低头不说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