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事有愿违25（1 / 2）
秋风萧瑟，拍打着窗户，东北大地上的冷空气比别的地方要来得要早一些。
一片低矮的红楼，外面布满了爬山虎，别有年代感，像是厂区的宿舍楼。
一个肌肤蜡黄、布满褶皱、身材枯瘦的老太太，跟一个中年妇女坐在炕上商谈，两个人低头窃语。
而老太太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起身拿着火夹子扒拉着炭火。
而中年妇女的手腕上缠着布条，隐约可见血迹……
“咳咳咳……”老太太发出连环的咳嗽。
而中年妇女，吓得连忙起身，端起小桌子上的碗，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
“赶紧喝点水吧，三姑。”
“不碍事。”老太太摆了摆手。
“你啥时候去一趟啊！俺儿还在家等着呢！”
“现在走吧！”
两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了门，迎着风霜走着。
半个小时后，当老太太被中年妇女的家人热情的迎接时，淡淡的血腥味，冲刺着她的鼻腔。
面前出现一个脑袋缠的像木乃伊一样的男子，整张脸上就露出一双血红的双眼，而眼神中的疲惫怎么也藏不住。
“三姑，你终于愿意来了。”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又像是怪罪着她，为什么不早来。
而所谓的三姑，一双三角眼，略带一些凶狠，怒狠狠道：“瞅你那个熊样子，被自己的儿子弄成这样，早都告诉过你了，你不听。”
“三姑，这睡觉的时候，谁能有防备啊！”中年妇女有些心疼自己的老公，替他解释道。
而三姑凶神恶煞的眼睛，瞪了妇女一眼，“他是我侄儿，有你说话的份嘛？什么鸡毛玩意儿，我告诉你，付霞，要不是你出得馊主意，他有这胆干出来这种事儿？”
“三姑，我的错，你看看小斌现在，人不人的鬼不鬼，这日子咋过啊？”
“过鸡毛，过，一天天的不学好，净干一些坏祖德的事！”
付霞咬牙切齿道：“再咋说咱们也是一家人，都是那个姓尚的害的，三姑，三姑。”
还没有说完就跪了下去，“你一定要救救小斌呀，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儿！”
“哎。”
三姑想起过往，内心感受到了因果的循环。
当年的秦家，做了不少错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当时日寇入侵，秦斌的太爷爷昧着良心，帮小日子搜刮钱财，算是从劳苦大众中脱颖而出，成为恶名远扬的秦狗腿、秦汉奸。
凭借伪满的势利，也算出人头地了，成为一方土财主，家有余粮，吃喝不愁，俗话说得好，酒饱思淫欲，那时候普通老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太爷爷就敢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不过福祸难料，事与愿违。
就在他太爷爷的儿女长大成才，觉得家族可以再次往前迈一步的时候，秦家发生了大事。
那是秦老爷五十大寿的寿宴上，原本打算借这一次的机会，把大儿子推上前台，接管家里的生意。
好嘛，大儿子先给了他一个惊喜，离家出走了，只留下了一封绝笔信，说是带着四弟去参加那啥革命，不成功，就成仁。
秦老爷当时就气血攻心，自己辛辛苦苦把他们送去国外读书，明事理是为了家族更加繁盛，不然背负着骂名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只是当时气血翻涌，两眼一眼昏了过去，然而世道就是这样，好的名声可以救命，但是十里八乡的乡亲都受够了这个为虎作伥的汉奸，哪里还有郎中愿意给他看病。
无奈之下，秦斌的爷爷拿着枪逼着一个郎中看病。
谁知道郎中表面一套，私下又是一套，居然在他的大喜事上，给了他一刀子，抹了脖子。
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丧事，而主心骨死了，伪满又扶持了一个人上位，正所谓兔死狗烹、人走茶凉，情况急转直下，原本一家子人，死的死，逃的逃。
而大儿子就是秦斌的曾爷爷，而三姑就是在外地，举目无亲的时候，沿街乞讨时碰到了大爷爷和大哥，被大哥带在身边一直照顾。
之后的事情，三姑跟着一个老仙家学出马。
大爷爷早年在金陵游行被政府关押，满腔热血无处使，直到抗战全面爆发，投身战斗，大大小小的战役也参加不少，留下一身伤病，终于在收服伪满失地时，病逝，隔年，秦斌的曾奶奶也悲伤过度，追随他而去，从此故事随人消散、
只有片刻几句，当年的秦孝（太爷爷）堪比秦桧......
三姑起身打量着老房子，沙发被砍得棉絮散落，而客厅中的茶几被刀砍成两半，原本好好的房子被糟践的不成样子，又想起大哥在世时的温暖，良久缓缓开口道，“他人在哪？”
“在隔壁房间！”秦父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感觉有些后怕，也不知道绳子绑的紧不紧。
“带我去！”三姑声音十分洪亮，搭配着三角眼的凶狠，使得他们夫妻两人不敢对视，气场矮了几分。
“好”
当他们来到门口时，秦父有些恐惧，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面前的门会被拉开，更不清楚到时会有什么东西出现，他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开始浮现各种恐怖的画面。
比如那晚，他睡觉睡得正香时，身子传来剧烈的痛，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迫使他睁开双眼，却发现一双近在咫尺嗜血的眼......
“三姑，你先来吧，我们有点怕。”秦父身子有些颤抖。
“秦文，你就这点出息？滚开！”
“小心，三姑。”
“嘎吱。”外门被打开，老旧的木门发出声响，吓的秦文夫妻屏住了呼吸。
停顿了一小会，适应了周围黑漆漆的环境，隔间的门也被打开了。
只见秦斌，双手双脚被捆的死死地，吊在梁上，脸上的血迹，乌黑发红，一脸的邪魅，看着他们三个。
“畜生就是畜生，欺负小辈算什么！”三姑声音洪亮，警告意味十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见秦斌没有搭话，可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己面前的秦斌竟然一直保持原样，一脸的淡然，戏谑的看着他们......
你们来了？”秦斌声音有些沙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然而三姑看着原本记忆中温馨的房间，此刻全是狼藉，潮湿、阴暗的墙皮，角落里还有盘结的蛛网，墙上乌黑发亮的血迹，还有被砍坏的家具，角落残留的猪头，而且上面还有咬痕，无不刺激着秦文夫妻的神经。
“三姑，我们怎么办？”秦文有些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怎么办？你们出去，我来弄死他，欺负到我家了！真当老娘吃素的啊！”凌厉的三角眼看着秦斌。
“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啊，三姑。”付霞还有些犹豫。
“别打扰三姑，快走吧。”秦文拉着付霞，可以听出他有些恼火。
房门嘭的一声被重重的关上，房顶被这力道，震落下灰尘。
一股淡淡的霉味，随着房门的关闭，慢慢浓郁起来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