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5(1 / 2)

  然后他听童圣延把在会所的经历讲给他,听他忿忿地说他其实早就该有这种预感,全怪自己太着急,又盲目乐观。他不说话,但有两句话同时飘在他的意识里。一句是他需要多少钱,他妈妈当年在全国到处买房子,现金都换成不动产,卖掉几套他直接做投资人,童圣延的笑脸都赔给他,还不知道谁是谁的老板。另一句是没关系,他可以去。意思是他可以作陪。

  他知道他肯定不能说这一句话,他不用想都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他也不能说自己就是想要这个后果——他不会想故意惹怒童圣延,他肯定不想。

  但他还是说了。

  果然童圣延狠狠抬头,不可置信地看他:“什么?”

  就是这个眼神,这是他对他们的关系的最原始的记忆。在那个时候他愿意为了这样的爱反复试探他。现在他已经不想了,可是新的爱法他还没学会,他不敢说他怕童圣延在不恨他的时候也不再爱他。

  他看着童圣延,看他的眉一点点蹙紧,又问他一次:“你说什么?”他觉出害怕,以前他不知道什么叫怕,现在害怕像一朵花一样啪一声在他脑子里打开,就是那种会唱歌的,像一朵花形状的生日蜡烛,点火后几秒会一下子打开,音乐流淌出来就不会停,这就是害怕。

  “……对不起。”他道歉,去捉童圣延的手,摸到一手冰凉的薄汗。“对不起。我……”

  童圣延让他抓着,不挣开,但也不回握。“你就这么……”好像好半天才寻找出措辞:“你就这么想演?”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童圣延在说什么,生日蜡烛细微而尖锐的电流声还在响着,他还以为是他把他看透,是说他现在是在演戏,要演一个浪荡成性的妻子以出轨博取丈夫关注的戏码。直到看到他抬起头,把用发胶固定得发亮的头发几下抓乱,不知道从哪里捞出一个笑,说没关系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钱,妈的几百号人我求他一个。说完手覆上他的脸,又开始学霸道总裁的烂腔烂调:“你待在这里哪里都别去。”

  他听懂了,童圣延还以为他野心不散,誓要夺回他失去的一切。太高估他,他还没有来得及进化出这种程度的梦想。他要澄清,说不是。就轮到童圣延不懂:“什么不是?”

  他们之间缺少语言缺少得太甚,根源的一个问题就是在于他看不清楚自己,你必然用语言解读不了一样你本来就不了解的东西。他一直以来都要一面镜子来为他赋形,做偶像,做娼妇或者做个天真的恋人。可他不再是人鱼,海里的生存规则不再做数,他知道。

  童圣延的手机又在响,他看都不看,连声音都不按掉,就当它不存在。徐翼宣他又在说什么胡话?他心里泛起一阵恐慌——他是不是又生病?他伸手摸他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对不起。”这次轮到他很慢地道歉,“我不知道。我其实……”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