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奖(1 / 1)

  徐翼宣在他对面坐下,拿了两杯咖啡来,往其中一杯里倒牛奶和糖,一边倒一边自己尝,是在试他喜欢的甜度。童圣延想说他最近这两个月好像也没有那么爱吃甜的了,毕竟人家都喝铁观音,他也不能在一群人面前给自己点奶茶。他藏不住话,他也早就决定不要再在徐翼宣面前藏着什么。

  他说:“李语州想要你演他的剧。”

  徐翼宣抬眼看他,那视线好柔软,像羽毛浮起来。“你想要我去吗?”

  童圣延低头喝咖啡,想真烦人,他不愿意用想不想这个问题为难徐翼宣,结果这个问题就一个回旋镖打到他自己身上。他都已经说过,不是有了问题就一定会有答案。事实上他比起过去已经有一点动摇,他看韦颂鑫,再看李语州,他明白他们的投入不是假的,不懂莎士比亚的人不会知道莎士比亚会给予人多少。

  他当然爱徐翼宣,他曾经还要妄想同时做他的母亲、兄弟和朋友,他在不清醒的时候极其膨胀或极其自卑,而他现在比当初多清醒了一些,明白爱有很多种,他再努力也不能把所有的爱集于一身都送给他。他二十六岁就无师自通地学会怎么当爹又当妈,知道小孩子要养,要教,要引导,要告诉他外面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你就给他糖,坏人你就砍死他。或者你告诉我,我去帮你砍死他。

  第115章 奖

  唐导演一贯看不上业界大奖,不是因为他没拿过,正是反过来,因为他自己拿过,才知道那东西什么都不代表,还不如买卤水鹅的回头客货真价实。他人生中有一半人都是这么得罪的,并且现在还在持续得罪着,导致童圣延不得不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求他除了电影之外的话题能不能什么都别说。还被笑年轻人胆子太小,搞艺术的要放飞起来。

  那两个老头绝对已经喝高了,童圣延在心里狠狠骂街,都知道火箭想载一个人上天要有三万人在做后勤,没有老子你们飞个屁。而且我们toto怎么就不配一个最佳新人了?

  韦颂鑫从马来西亚回来后晒得黑了三度,被经纪人强行要求只要有空就必须贴面膜把脸养回来。童圣延回公司看到他脸上半张面膜,坐在会议室里争分夺秒地嗦粉的鬼样子,第一句话就是别在会议室里吃东西,滚出去外面吃。韦颂鑫老老实实抱着外卖盒准备开溜,又被童圣延喊回来:“你想要最佳新人奖吗?”

  他问的时候也没报什么希望,他直觉韦颂鑫被那两个老艺术家熏陶了这么久,说不定早成了一个此恨不关风与月的小艺术家——他想完才觉得这句诗好像也不是这么用的。没想到韦颂鑫捧着碗,对他说他想要。他一时间觉得这个场景挺熟悉的,好像之前也经历过差不多的事。“你可以让我拿奖吗?”韦颂鑫问他,他还是以为他能上天入地。“我没那么大本事。”他说,“我只能给你名字报上去。”

  其实这本事他想有也可以有,童钟月当年就混电影圈,搞一个最佳新人奖到手算不上太难,况且在他行动之前就已经有人先找到童钟月打听情况。他难得回一次家,谈的全是工作。他不想动用童钟月的资源,那等于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要靠着他哥。所以童钟月问他意思,他摇头,之后再说。

  爸爸出去买菜了,晚上要自己在家里做饭,他们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他差一点想说想要带徐翼宣回来,忍住了没说出口,还是太早了,他不敢。他这样想着,童钟月伸手问他要他新家的照片看,夸奖客厅地毯的颜色漂亮。他说真的假的这叠了这么厚的滤镜你还能看得出来地毯颜色好看?童钟月很无奈地白他一眼,他的宝贝弟弟是个天才,清白干净地同时收获事业和爱情,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他才是最应该拿大奖的人。

  第116章 塞拉菲塔

  塞拉菲塔意为雌雄同体的理想中的最高天使。

  李语州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偏偏在幼年迷恋上神学概念里绝对纯洁的天使。十五岁时他初次触碰他自己,天使无可救药地堕落下去。恢复纯洁的方式是让一个男人迷恋上他,吞他鸢尾一样的器官,他也同样吞他的。

  岑琢龙最后埋在他的床上,床软得吓人,简直是豌豆公主在世。人总说睡软床会没筋骨,李语州是活生生的反例。他拉过一个枕头挡着头顶的灯光,看李语州坐在他旁边往手上细致地涂抹护手霜,一种奇怪的,之前没闻过的香味,不知道从哪里买的,要说是哪位匠人特意为他定制的都不意外。他细心去嗅,嗅不够,大胆地把那只手攫过来贴上鼻尖。“什么香?”他问。

  李语州讲一串花木的名字,触碰到他的知识盲区,用听的不如用尝的更快,他探出一点舌头舔他手心,苦的,尝不出香味。李语州耐心地等他尝完,等他放开他,再往手心涂一层从一个玻璃瓶里倒出来的精油。

  “涂这么多层……涂完了还要洗掉。你自己想想累不累。”岑琢龙闭着眼睛抱怨,掐着时间等着听门铃声。他特意给李语州定的中式糕点,本想亲自去取,没想到李语州邀他来家里,只能改叫人送货上门。新鲜做出来的桂花绿豆糕,多放一小时都少一层风味。

  那电影已经杀青,现在上映结果都无所谓,反正他都已经提前得到他最想要的。他懒散地靠在床头刷短视频,刷到童圣延在跟着一场场跑宣传,他即使再不想他也是所有人关注的中心,人人都在看这个热闹,想知道小少爷这第一枪是不是还没响就软了。舞台剧则是下星期上演第一场,韦颂鑫还没上台,就已经连轴转到被救护车拉走一次。他打电话过去慰问,李语州用两根手指拈起糕点吃,尽量不损坏他复杂的护手霜。他牙齿擦着绿豆糕,说他会去看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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