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司机：还有多少分钟？

牟中：十四分钟。

司机：十四分钟，十四分钟……十四分钟之后呢？

牟中：十二分钟。

司机：为什么没有十三分钟？

牟中：仅仅一分钟之隔，一分钟能干什么，什么都干不了，就连抽一支烟的时间也要十五分钟才行。

司机：别这么悲观嘛，其实一分钟能干好多事，比如喝水、洗脸、穿一件衣服，做一道数学题，再比如挽救生命、抗震救灾、危急时刻的一个决策，总之好多好多，生命就是被无数个一分钟消磨掉的，婴儿诞生的第一分钟，老人生前的最后一分钟，从喜悦到悲痛等等这些情感，与其说人本就一个情感动物，不如说人一生的喜怒哀乐全部建立在无数个一分钟上，一分钟里你笑了，等到下一分钟你看别人的时候，他可能正在生气，至少当你正想抽烟却点不着火的时候，你的着急烦躁就发生那一分钟里。

牟中：对，下一分钟可能不想抽了或者已经点着火了。

一段愉快的对话，牟中或多或少的轻松点了，司机因为时间紧迫一路加速，眼看着越来越快，可能由于一种快而短暂的愉悦使得他同样轻松点的同时还信心倍增，而这些就发生在一分钟里……

十二分钟，司机把驾车技术运用到极致，紧握方向盘，神采奕奕，在车速不减的情况下，不断超车并重新转向快车道，等赶上红灯过路口的时候，撇也好抢也罢，总要他们停在最前或者最先过去才行，尽管后方很有可能的骂声连连……

十一分钟，快要下主干路了，这点牟中也知道，在他视线里似乎已能看到火车站，确切地说，是火车站旁边的标志性建筑物，当然，他也清楚看山跑死马的道理，高大的建筑物虽已能看到，但要到达还需很长的一段路……

下主干路就意味着转换车道，可就在转换车道那一刻，先是一辆白色的轿车迅速赶来，看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司机只能略等，终于过去之后，司机想着紧跟前方顺势一并下道，谁知在他紧跟的一瞬间，后方又冒出一辆黑色越野，可能都觉得对方避让，也可能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没避让……

不过依牟中来看，更多的是出租车司机只顾前方而忽然了后方，这一关键时刻，最终还是黑色越野选择了避让，当然也是紧急避让，而紧急避让的另一层意思是，不仅骂声不断，兴许一旦下车还要拳脚伺候……

可谓有惊无险，按照之前的逻辑，原来交通事故也往往发生在一分钟里……

十分钟，已经下了主干路就说明快了，这个快了是真的快了，跑死马的事牟中一抛脑后，看似赶路，实则真的有一种胜利在望的感觉，他是兴奋的……

而忧心渐起的另一个事实，十一点半是发车时间，这也意味着要在十一点半之前赶到才行，至于之前是多久的问题，下车到火车站两分钟应该够了，过安检、寻找检票口差不多也要两分钟，最后进入站台并走向火车，这路段不会耗时太多，暂且给它一分钟，这么算下来拢共要五分钟……

五分钟已经压缩到极致，这里边很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比如过安检的时候人多、提前停止检票，当然，也不能排除其它可能于牟中有利的事，像火车晚点或者延迟发车等等，总之，能让他在此时唯一认定的，一旦进入站台，只要火车还在，但凡还有一个门开着就直接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