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一路的颠簸是执念，下车跑回去是执念，梦寐以求要见的人更是他的执念，尽管下车存在危险，不，他来不及去想什么危险不危险了，在强烈的执念下，危险简直不值一提……

打开车门往下一跳便是，回头看一眼，见列车员仍在那边继续，见乘客都在享受着与外面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尽管嘈杂，尽管拥挤，牟中也想像他们一样去享受，不仅如此，他还要试着去完整的表达以及赞美，比如无处安放的行李箱，七倒八歪的人群，桌子上脏乱不堪的垃圾……

比起外面的虚伪，眼前的这一切才更真实……

可惜牟中无缘于此，他即将去往另一列火车了，不知道另一列会有什么不同，即使相比之下不那么真实，至少也是在奔往梦寐以求的路上，想到梦寐以求，想到终于对的一次决定，他从未有过的一种兴奋……

兴奋加持下，他要跳了，车门已经打开，尽管强风吹来，吹乱他的头发，吹净他的脸庞，或许就连风也在暗中支持他，跳车前的最后一刻以最隆重待遇为他洗礼，变得干净些，更好上路……

他要跳了，乘坐另一列火车奔往美好的明天，那个人就在那里，距离如此之近，宛如一步之遥，与那个人对视，然后微笑，无声胜有声，一个微笑就足够代表一切……

只有与那个人一起才能共赴明天，与那个人一起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牟中笑了，笑的那么温暖，好似明天即将来临一样，好似那个人就在他身边，他伸手，那个人也伸手，两只手握在一起，那么紧，又那么软，不知道下一刻他们去往何处，但只要走就一定能到达……

他们走了，那个人在前，与他手牵手的，呼……风驰电掣的火车上，被洗礼过的牟中，面带微笑，温暖而又坚定的一举跳下……

啊……

随着一声呼叫，牟中从梦中惊醒，顷刻间，飞驰的火车不在，昏暗的天空也不在，而作为替换物，现实中熟悉的景象重新映入眼帘，床上的被子，桌子上的台灯，以及搞不明白为什么没脱掉的裤子……

虽然清楚只是一场梦境，但梦境中的阴云久久不肯散去，那么真实，又那么飘渺，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半，外面明月当空，屋子里像往常一样安静，只是与安静对比，还未停止的粗气声和流下汗水时的滴滴答答倒显得格外刺耳……

一路的动荡，尤其最后的跳火车，牟中突然笑了，不可能的，这种事绝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尽管有时候梦境存在一定的寓意性，那又怎样，一是所谓的寓意不一定全指不好，二是以他现在钱多到足以让鬼推磨的家境，即使真的全指不好，钱多好办事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可怕的……

底气十足，牟中越发笑的癫狂，等癫狂散去，一个疑问随之萌生心头，见他点着一支烟，下得床来走到窗前，看着天空的月亮……

那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