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456(1 / 1)

  姜镇骑上了马,弯着腰和牵马的工作人员说话,而魏清寒和另外一位配角一起站在战车车顶上,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的战车都铺设了安全气垫,在衣服里加了防护措施,由此以来衣服就变得更加厚重,戏还没开拍站在车顶的演员戏服都湿了一大片,魏清寒手里拿着剧本扇风也止不住自下巴落下的汗。

  准备中的片场很是吵闹,随着工作人员相继撤走,提着大喇叭的顾升把整个片场都走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回到监视器前,杀青前倒数第二场戏终于开拍。

  战乱多年,燕秋在秋燕的帮助下几乎完成了部落大统一,燕秋善战,秋燕善谈,分工合作,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融合,秋燕一年前在与郁部初战时受重伤,自此再无魂穿,仅能与燕秋于梦中相会,在此战乱的年代里又何以顾得上儿女情长,两份相互奔赴的爱意藏于乱世之中,无法表达也难以厮守。

  多年的成长中燕秋早已从不谙世事冲动狂妄的少年变作如今沧桑的青年燕秋,他不再害羞,不再唯唯诺诺,也不再冲动易怒,他学会了瞻前顾后,也学会了凡尘之间难以避免的儿女情长。

  秋燕和燕秋的换魂已经持续了多年,而这一年以来随着秋燕和燕秋步步为营的计划已经慢慢走向结局,可秋燕似乎明白,她不过只是局中人,亦或许她有更多的苦楚没有向燕秋透露,深感不安的燕秋在与郁部大战前于梦里对着虚无缥缈抓不住的秋燕道:“如今已完成部分同盟,或大同盟指日可待,郁部之战难以全胜,国需要子,子愿贡献,或死于沙场,或留一命娶郁部酋长之女为妻,只是子心有所属,秋燕,若子成大业,你...愿嫁于子为妻吗?”

  藏于乱世之中多年的爱最终由燕秋说出了口,而秋燕知道这份爱是有始无终的,可她却不愿叫燕秋分心,所以她只得敷衍道:“你如果能成大业到那时候再提也是不迟。”燕秋犹豫道:“子这一生只认你一个妻子,等乱世一过,子的半生,愿陪你于后院浇水种田。”

  这段对话深深印刻在燕秋的记忆里,他也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秋燕,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对话,一次有始无终的对话,预示着燕秋后半生的孑然一身与终生至死无终的等候。

  燕秋曾和燕秋说过,她说这世间总是公平的,得到了便会失去,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世间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叫人鱼和熊掌皆得,可燕秋怎么听得进去,他认定了的事便一定要完成,他认定了的人,穷极一生也愿意等。

  燕秋采用了秋燕提出的方案,围而不攻,断水断粮,迫使郁部打开城门,而这座城实则是郁部争夺而来的。燕秋答应过秋燕,不乱杀,不枉杀,不彻底抹除。

  此间燕秋带着大队人马将郁部的主要城邦团团包围,郁部的支援要么死在了半路上,要么选择了更有胜算的燕秋,总而言之,郁部大势已去,燕秋备齐一切只等郁部开门投降。秋燕说过,郁部是个古老的部族,他们无法理解燕秋与秋燕的思想,于他们而言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为重要,人没了可以再生,部族被融合后却会失去属于他们的历史和特色,郁部油盐不进,战打了无数次,最终缩在这小城邦里,死死咬牙耗着。

  无论什么年代,战争最直接的受害者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更别提在那个没有自由的时代里,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生死由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更无法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无法决定谁成为自己的领导者,所以他们奉信神明,而领导者也以神明的化身来变成他们的领导者。曾经的燕秋就是神明的代言人,也只有他最是清楚,神明,是不存在的,虚无缥缈,人能相信的始终只有自己。

  郁部之内因常年的战乱与围城几乎已经山穷水尽,那个时代里最先进入战场的是该部落的“贵族”,既血脉相传的族长与他身边的亲信,可所谓“贵族”始终只占少数,而“少数的贵族”里也仅有那么“一部分人”能肩负大任,战打的越久消耗的物资和生命就会越来越多,当“贵族”损失惨重时上战场便是百姓,无战争则无痛,可历史进程与发展即是如此,谁也无法抗拒。

  时代啊,总要有无谓的前人不畏生死倘过一条不见底的河才能令后世知深浅,而燕秋的时代正是如此,他们始终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

  此时大部分部族都选择与燕秋领导的部族进行大融合,不愿意融合的或死或被俘,如今仅剩郁部一支顽固抵抗,只是,时间还是太长了,百年不足的生命又能耗得起多少年,生产力底下的年代里,环境恶劣的沙漠里能存活的时间又能有多长,人在最绝望时总会做出最终抛弃一切的决定。

  而郁部的内乱,即是如此。

  长时间的战乱已使郁部一支生产力严重下降,朝不保夕,而顽固抵抗的郁部最终惹怒了郁部族人,为了生存他们不得已奋起抵抗,最脆弱的不过就是最重要的生命,能有活路时谁又愿意选择死,郁部没有选择大主流的路最终只会加速自己灭族,而顽固的新任族长不肯投降,所以,当城门终于打开,燕秋他们迎来的不是郁部的投降书,而是郁部最后的殊死一搏。

  当看到城门开启时冲出来的士兵时燕秋就知道结局了,他深深看了一眼已经做好准备的士兵,咬紧牙根,又望向浩浩荡荡冲向他们的敌军,深呼吸一口气,抬手而起,旗手见状立即挥舞手中亮眼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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