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雷家坡，河底寻尸（2 / 2）

没多久，先后下水的十来个汉子再次爬上了岸，雷大牛带着期盼的眼神看了过去，空无一物，那双眼睛里的光瞬间又死了。

一个汉子摊了摊手：“村长，摸不到啊，小牛的尸首怕是已经被冲到下游去了。”

已经落水一整夜，在原地寻尸，和刻舟求剑没什么区别，若是想寻到那小娃子的尸首，怕是要翻遍整个淇水河了。

淇水河长百里，等寻到尸首的时候，怕是早已经腐烂，也被过往鱼儿啃食的血肉模糊了。

村长又走上前劝了一句：“大牛，你也看到了，乡亲们都尽力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淇水河养着百里村庄，说不定哪天就被渔民钓上来了。”

跪在地上的雷大牛早已把眼泪哭干了，他也不去看村长，只是呜咽着声。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让我下去怎么面对儿子儿媳啊。”

众人闻言，只是低头沉默，随后扭过头去，大多数人都见不得苦难。

救不上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村长上前要扶起雷大牛：“节哀吧。”

雷大牛仍是不起，也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余年走了出来，轻声道：“让我来试试吧。”

村长面露差异：“道爷通水性？”

余年“嗯”了一声：“会点。”

“会点可不行呀，淇水河虽只有百里长，可深有十几米，若不是长年入海抓鱼的内行家，是没那本事在这条河里趟一遭的。”

三宝观里的道爷是整个常山县除鬼一行的独苗子，是万万不能沉尸在这河里的。

“道爷你还是别下河了，我让他们再下去摸一圈，碰碰运气。”

说罢，村长就要招呼那几个汉子下水。

却被余年压了压手，拦了下来。

“我来吧。”

余年掠过几人，手中捻符箓，扑腾一声，跳下了水，水花四溅，鱼群被撞的七零八落。

村长快步靠近河边，往水下看去：“道爷，你小心点，呛了水，就快些上岸。”

无人回应。

水下一米处。

余年道袍不沾一丝水滴，凡是他所游之地，河水被周身浑圆气流冲击开来，水下游动犹如陆地行走。

水下一米处，鱼群飘飘远游，并没有看到有那小娃子的尸体。

再往下潜有四米，已经能看到喜食人血的鬼纹鱼了，再往下走，鬼纹鱼成群结队，想要试图冲开余年周身的气流。

却无一在其周身转了个圈，被气流推开了。

一路潜行十米，能对人类产生威胁的鱼儿也愈来愈多，有只比余年整个胸膛还要宽的王八不紧不慢的从他眼前游过。

环视一圈，依旧不见尸体。

余年也明白自己这是刻舟求剑的举措，但有时候刻舟求剑也不是错的，常识中，人死与水中，若无重物拖拽，是一定会浮上水面的。

过去一天一夜，这是尸体也没浮起来，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尸体，沉下去了。

潜下最深处，已经能看到五彩斑斓的珊瑚群和鳞片色彩各异的鱼群，有些岁月大小石块深陷泥土之中，这里是小鱼的藏身之地。

这里已经是淇水河的最深处了，若是再找不到雷小牛的尸首，那就只能说明尸首被冲到了下游。

余年环视四周，开始寻找，不一会儿，他看向了一块直直插在土里的木桩，一圈又一圈的粗绳缠绕在上方。

绳端的另一处因浮力上飘。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娃尸首绑在另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