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觉今是而昨非26（1 / 2）
【本章为甄士彪关于妹妹的回忆和对应的心理活动，可跳过，不影响剧情】
【回忆中】
在“甄士彪”的记忆里，可以将甄小巧初中毕业那年作为她在他心目中形象的时间上的分水岭。
也就是说，在这一时间点前后，她的形象差异巨大，简直称得上判若两人。
“甄士彪”对她的态度亦然。
在那之前，甄小巧因为记恨甄德林夫妇重男轻女，对“甄士彪”一直心怀敌意，甚至是仇视。俩人之间爆发战争，是常有的事。毫不夸张地说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仗；但每次受伤的基本都是甄小巧。
这倒也无可厚非。在重男轻女的这个问题上，“甄士彪”是站在甄小巧这一边的。
因为很多时候，他也觉得他爸妈做的是有些过分了，只是他无力改变这一点。
在他老家这一带，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源远流长，他的父母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
初中毕业以后，甄小巧辍学打工，能自己挣钱了，自己的一些要求可以自给自足了。可能也与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心智的更加成熟等因素有关，她对父母的记恨、对“甄士彪”的敌意，逐渐淡化，最后也便慢慢消融了。
他们俩于是就不再打架，甚至连吵架的次数也更少了。
再后来，“甄士彪”在泉城上大学，一年到头可能只回老家两三次，他们见面的次数愈少了，关系似乎变得更加亲近了，吵架也基本没有了，甚至彼此都很少大声说话，一副互疼互爱的景象。
只是，从小到大，甄小巧有一个短处一直存在，就是爱管他的闲事，爱告他的状。
这让“甄士彪”苦不堪言。
有两件事，“甄士彪”印象深刻，并一直对甄小巧怀恨在心。
第一件事，是“甄士彪”小学毕业那年，他升学考试没考第一名，只考了个第三，回家被甄德林暴揍一顿。
“甄士彪”被打得耳朵流脓、耳鸣了半个多月，屁股上的青紫色的鞋底印子好几个月才完全消退。
挨打这件事，本不值得一提，他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挨打那天，甄德林让“甄士彪”把他这几年来收集的几百张不同牌子的烟盒拿出来，让“甄士彪”当着他的面亲手给付之一炬。
但那天“甄士彪”始终没有屈服，暗下决心，立志誓死不拿出来。
这足以能看出他对那些烟盒的珍视。
二人僵持不下，甄德林只好问甄小巧知不知道那些烟盒藏在了哪里，要求她立即给拿出来。结果甄小巧令行禁止，快速行动，坚决执行，立马跑进屋里。
不多时，她便双手抱着那一大箱子烟盒从屋里出来，并将它们一股脑儿都倒在了“甄士彪”面前。
后来，那些烟盒都在那一晚化为了灰烬，随风飘散，消失不见了。
第二件事，是大一寒假过年期间，他回到了老家过年。
彼时他有爱记账的习惯，用个软皮抄记录他每个月生活费的具体使用明细。后来这本账册不知怎的被甄小巧发现了。她翻看后发现“甄士彪”的生活费绝大多数都花在了谈不同姓名的女朋友、给女朋友买礼物、请女朋友吃饭、看电影上，于是她又来到父母面前将他告发，并呈上物证——那本账册。
她当时作为原告，是这么给被告“甄士彪”乱花钱的事定性的：
一、没良心，不懂事，不知父母挣钱之不易，钱都花在别人身上白白浪费了；
二、道德败坏，私生活不检点，男女关系混乱，而且长期脚踏多条船；
三、不求上进，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了，还能好好学习吗？
于是后来的一个学期，“甄士彪”生活费月度标准就在原来的基础上直接下降了300块钱，理由就是：
少这300块钱，他饿不死；多这300块钱，他吃不胖。
多给他这300块钱，他就在外面作，乱搞男女关系；
不给他，可能他还能老实点，少祸害几个小姑娘。
关于上述第一件事，有必要补充如下：
一、“甄士彪”从小学四年级上学期起就开始收集烟盒。
起初，他现在早已记不清楚自己是听谁说的，只要收集够了五百张不一样的烟盒，就会有人来给你换一台电脑。因此，“甄士彪”收集烟盒的最初动机就是为了得到那台电脑。
放学后或者周末，他都会在附近几个村子或者集市溜达，找烟盒。
有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有时候李雨淇也陪他一起。
垃圾站也翻过，臭水沟也趟过，就是为了找烟盒。三年多下来，不多不少，整整收集了三百张。
他经常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把他的宝贝从床底下拖出来，一张一张的慢慢欣赏，心里异常满足。那时，即使有人真的愿意用一台电脑来换他的烟盒，他还不舍得哩。
二、“甄士彪”被他爸爸暴揍的那天晚上，从李雨淇的回忆里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当她吃完了饭正在洗碗的时候，她听到“甄士彪”鬼哭狼嚎地喊道“爸爸！爸爸！……”
她于是停下手中洗碗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甄士彪”家的动静：
哭喊声始终没有停止，且一次比一次更加凄惨、凌厉，后来简直就是鬼哭狼嚎，不像人声！
她知道，一定是因为“甄士彪”没有考第一名，三叔又在毒打他。
从小到大，她早已记不清自己听过了多少次他这样撕心裂肺的呼喊。心底里，她是同情“甄士彪”的，她觉得他比自己更加可怜，虽然他有爸爸，可三叔总是三天两头往死里打他。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在心底里嘀咕：爸爸如果还活着，会这样打我吗？
她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继续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