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1 / 2)

武松微点头,唤王婆上了壶新茶,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皱着眉,“武松还是喝不来这苦汤。王婆子,拿酒来!”

哎了一声,王婆赶忙温了一壶酒。端酒来的时,手不住打着颤,杯盏在托盘上撞击得锵锵作响。武松始终皱着眉,并未在意。酒上了桌也不过顺手拎起,一口灌入,却又瞬即吐了出来,手在桌上狠狠一拍,震得杯盏狠狠一跳,“王婆子!武松可不记得让你温酒!这么烫,是想谋害武松吗?”

“哎哟,武都头息怒,老奴这……哎,老奴这可是……老奴……”

苏苏不发一言,抿着茶。

书中的武松不是无事生非,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乱发脾气的人。可就眼前这情形看来,武松似乎是故意的,难道话说他已猜到这个女人同武大的死脱不了干系?而王婆心中有鬼,自然是错误百出,几次自称老奴,看来吓得不轻。

就眼下的情形来看,武松应该对武大的死怀抱疑惑,但也不过是疑惑,并无什么头绪。虽说街坊四邻都知晓金莲姐和西门庆的风流事,却大都畏惧西门的权势,并不敢伸张。按照书中所写,武松应该是从忠厚的团头何九叔和郓哥口中知晓的真相。且不言何九叔,郓哥呢,那个孩子难道不应该在街上叫卖梨吗?

还是,另有隐情?

思索间,苏苏飞了一眼对面武大的烧饼铺,窗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双风情与狡诈并存,还带着浓浓妒意的媚眼。

想那应该就是金莲姐了。

这时,武松突然捏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起,“同武松去个地方。”态度之坚决,由不得苏苏反抗。

苏苏忍不住想到了那只被几拳打死的可怜老虎,未来的国家保护动物……

难道她会成为第二个被拳头打死的可怜生物?

幸而,武松不是个施暴狂。

他只是扯着苏苏来到一片芦苇荡。苏苏脑中不由得冒出某些电视剧中的某些情节。

一屁股坐下,武松望着被新生的草叶印得青翠欲滴的湖面,一言不发。苏苏在他身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脑子都寻思着该如何逃跑。最初见武松时她还有心情同武松打闹,而今却怕武松怕得厉害。原因可想而知。

难道事情比她想象中快出很多,武松已经知晓她暗中帮助西门庆的事,而打算带她来此地杀人灭口?

苏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时,武松觉得兄长是这个世上最伟岸的男子……”武松突然开口讲了起来。他讲到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遇见恶狗,武大挡在他的面前,保护他。那时,他觉得武大是那么的英伟。

苏苏没说话,只是想到《金瓶】梅》中的故事:金莲姐被张大户送给武大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张大户依旧来武大家中与金莲姐同房,但武大并无胆子阻止,只是带着金莲搬至阳谷县而已。这个男人在《水浒》中尚有的一丝骨气在金瓶中荡然无存。

但武松心中,懦弱的武大,永远都是那个在他年幼时挡在他面前为他阻挡疯狗的真汉子。

而今苏苏必须帮着西门庆收拾这一个烂摊子,但从心里来说,她又不忍心让忠义的武松受苦。干穿越这档子事,特别是外带改变历史的破事,最大的忌讳应该就是太接近故事中的人,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苦城,只要走进那座苦城,就会生出恻隐之心,而后骑虎难下。

无怪乎能登上顶峰的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苏姑娘。”武松又开口了。

苏苏赶紧竖着耳朵听着。

“武松本打算回家就请媒人向姑娘家提亲,而今逢兄之丧,这事只得后移了。”

苏苏的嘴长得大得不能再大。

心道武都头,你还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吧!不带这么大男人主义的啊!

正想着,武松忽又转过身,眼神利得像一把钢刀,“武松离开前哥哥身体尚好,而今却阴阳两隔。武松不信兄长会这般容易丧命!武松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很合时宜的嗯了一声。苏苏心中冒出一个问题:为何武松要同她说这些?难道是武松看上她了,然后同她走了一路,就把她当亲人了?

这还真是个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的男人……

“武都头……为何同小女子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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