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82(1 / 2)

“阿誉,累就别闹了,睡吧,来,到小榻上去。”白雎双颊绯红地任由龙誉虐待他脸,像从前那样由着她闹,只要她开心就好,轻轻将她双肩扶住,将她整个上身撑起来,笑得无奈又宠溺,“若还是像从前那样枕着我腿睡,我便也坐到小榻上去就好。”

“好!”龙誉一高兴就蹦起身,一蹦起身,脑袋便撞到了车棚顶,嘣一声闷响,白雎立刻将被这一撞身子立刻矮半截龙誉小心地搂到怀里,关心又心疼道,“小心些,都多大人了,还这么莽莽撞撞。”

“来让我看看,撞到头顶哪个地方了?”白雎说着抬手就抚向龙誉头顶。

龙誉突然这么被白雎一搂,嘴角笑意顿时僵住,明明仍旧是那个能给她温暖怀抱,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陌生,甚至,有些排斥。

心中排斥,龙誉便一把推开了白雎轻拥着她怀抱,因为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不是眼前这个对她极致温柔小哥哥,而是那个阴晴不定时常玩弄她白面小男人。

他怀抱与小哥哥怀抱截然不同,小哥哥怀抱是温暖,而他怀抱则是寒凉,似乎任她怎么捂都捂不暖。

她就这么跟小哥哥到扬州走一趟,不知他若知晓,会不会又想着法子完整她,不过几日未见他那张挂着假笑白面,倒是想念了。

“小哥哥,我睡了,我醒来之后就轮到你跟我说你故事了。”龙誉一从白雎怀里挣出便速地挪到了小榻上,粗鲁地将摆小榻上几只包袱一齐推到了里边,而后扯过小榻上一只小枕头,倒头便躺下,闭眼之前还不忘交代白雎一句,便是连她以前喜欢大腿枕头也不要了。

白雎看着自己骤然空落怀抱,将举半空手慢慢垂下,本想再揉揉龙誉脑袋,一时却觉双手沉重得抬不起来,只温柔浅笑道:“嗯,睡吧。”

龙誉抱着枕头小榻上蹭了又蹭,终于寻到一个舒适姿势,便不再动了,然而却是背对着白雎。

白雎坐一旁静静看着龙誉微弓背影,瞧着她一直未有转过身,当是睡着了,白雎才从衣襟中取出一只小小银铃铛,放手心,眼神温柔地看着,仿佛看他钟爱一件宝贝。

还记得这是她十二岁时,他从中原回到苗疆给她带一只银锭子,她抱着奇银锭子看了又看,后搂着他高兴地说,她要把那只银锭子打成银镯子,然后拉着他兴致勃勃地去找了打制银饰一名老师傅,打了一只漂亮银镯子后还剩下一点碎银,她便让老师傅给打了一只小铃铛,当时她高兴地编了一根红绳,将小银铃铛串红绳上,拼死拼活让他戴脖子上,他捱不过她软磨硬泡,无法,终是妥协地让她兴高采烈地将那女孩儿家东西挂到了他脖子上。

然而他不知,那只小银铃铛他一戴上就一直没有取下,直到他返回中原。

只是他担心,甚或说是害怕,害怕这取下了银铃铛,再无机会重挂到脖子上,因为他知道她戛然而止话是为了什么,也知道她突然挣开他怀抱是为了什么,所以他不能再等了,他走了决绝一步。

他这二十八年均是为了他人而活,他不想到头来连自己心爱人都保护不了,若是连她都保护不了,他重返中原便没有任何意义。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他生身父亲,他也不允许。

白雎凝视着手心里银铃铛,抬起另一只手捏住了穿银铃上头小孔上陈旧红绳,将小银铃铛垂了眼前。

“叮铃……”有风从车窗拂进,银铃浅摆,发出如少女清脆悦耳笑声般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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