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216(1 / 2)

赤索里面色端肃,眸子里阴桀又慢慢泛了上来,盯着独空,不言一语。

“王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先听听独空对王上心思揣度。”独空将两手轻放双膝上,迎着赤索里目光,轻淡声音冰冷殿内轻轻回荡,“王上想要看看这已是百年不遇连日大雪究竟有何征兆,不知独空猜得可对?”

“知我心者,莫过大巫师。”听着独空话,赤索里眸中才泛上阴桀又渐渐消失,对独空欣赏与信任又多了一分,将心底不安一并独空面前展现了出来,“这三日不停不歇大雪,总让我觉得心中不安得很,而且这些日子,我总是睡不好,夜半总是会被噩梦惊醒,心突突地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那王上可否告知,您梦中,出现了什么?”香柱燃烧腾升烟凝作一缕,缭绕两人之间,独空声音轻得好似不存于这个世间,对于赤索里有着一股莫名蛊惑力,蛊惑他说出他心中真实所想。

赤索里眼神慢慢变得涣散,瞬间又变得清醒,答道:“梦中事我一向记不住,大巫师应当知晓。”

他所梦到种种,是永远也不能告诉别人。

“独空糊涂,一下竟没记起王上不记梦习惯。”独空淡淡一笑,抬起右手拿起了放银盘上蓍草,直视赤索里那含着不为人察觉惊慌双眼,神情庄肃道,“王上,独空早些年便已经与您说过,您此生唯余后一次让独空替您卜算机会,王上信得过独空,所以王上这么些年不再踏足巫神殿,那么不知王上今夜冒着风雪而来,想要卜,是您自己命途,还是整个苗疆命途?”

赤索里放膝上已然皱纹横生手颤了颤,紧紧抓着自己膝盖,目光坚决,声音沉哑道:“卜……我吧。”

“那还是如从前一样,请王上先行闭上双眼。”独空声音凉淡如水,赤索里闭眼一刹那,他没有注意到独空眼底一闪而过阴厉,而后对着面前石台深深一躬身,再坐直身子之时,伸出左手银盘里抓了一把灰,一半洒右边铜鼎内,一半洒左边铜鼎内,烟柱微微晃,他将手中蓍草折成了两段。

赤索里屏着呼吸,神殿内唯闻炉鼎中那细弱火苗燃烧发出轻微刺啦声,当右边铜鼎水面上白灰完全沉入铜鼎底部时候,独空用拇指和食指将那冒着红光香头掐灭,伴随着响起滚烫温度碰到皮肉发出“嘶”一声轻微声响,独空面不改色,赤索里蓦地睁开了双眼。

然而赤索里就算再如何紧张急迫地想要知道卦象显示神明之意,他也不敢此刻出声相问,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独空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整个苗疆,赤索里唯一尊重也唯一相信人就是独空,这个比他整整小二十五岁轻淡得好似不存于世男子,只因他卜算出卦象,从未出错,简直就像是能准确无误地预见命运一般,就好像是神明将他赐给王都一般,所以他不顾众人反对,废了上一任大巫师,将他奉作王都乃至整个苗疆大巫师,第一大巫师!

良久,独空都未有开口,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显示卦象,赤索里直到再也屏不住呼吸,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出声,“大巫师,卦象显示……如何?”

坐了苗王之位三十五年之久赤索里发现自己出口话语竟是没来由微微颤抖和小心翼翼。

“魇将归来。”独空将掐过香头手浸入右边铜鼎水中,声音淡漠得如同巫神殿外扑飞冬雪。

赤索里眉心紧紧拧住,面色因为独空话而有些惊慌,“什么……意思!?”

“神明之意,还需王上自行揣度,请恕独空无可奉告。”独空声音凉凉冷冷,丝毫不因赤索里是苗王便气弱几分,而赤索里清楚独空脾性,能相告,他自然会相告,而他若说无可奉告,便真只能他自行揣度,而且苗疆所有人深信神明,深信神明之意不可泄露,这是所有卜算之人所遵从,而一旦泄露神明之意,必将为卜算之人招来噩运抑或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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