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龙复苏（1 / 2）

圆柱形的玻璃瓶中装满了淡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溶液中一个很像蜥蜴的动物静静地悬浮着。它有着修长的尾巴，细密的赤红色鳞片宛如将军精致的盔甲。它的膜翼和长须轻轻浮动，这一幕美好得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完美，是不是？”富山雅史带着赞叹的口气。

“完美。”路明非轻轻点头。

龙是什么样也许很难说清，但是当人们亲眼看到它时，它的一切形貌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就应该是如此。

“这是一条红龙，它还没死去，只是在沉睡。”富山雅史轻声说，像是担心吵醒了它，“龙类很难杀死，尤其是高贵的初代种和次代种，即使你毁灭它们的身躯，都无法毁灭灵魂，它们会再度苏醒。”

“怎么做到呢？”路明非也压低了声音，他很想上前看个仔细，于是慢慢地向前挪动。

“我们推测龙类可以为自己准备一个‘卵’，从生物学上可以把它理解为全能干细胞，具有形成完整个体的潜能。龙类用‘骨殖瓶’保护卵，把卵安置在‘埋骨地’。”古德里安教授说，“龙的尸身所在之地反而没有什么宝物，龙类往往将真正珍贵的东西陪葬在埋骨地。”

“龙类原本的肉身死亡之时，它们的灵魂转移到早已准备好的卵中。然后，卵开始慢慢发育，逐渐形成新的身躯。发育初期是龙类力量最弱小的时候，我们正是在那个时候有幸捕获了这条龙。”富山雅史接着说，“通常人类无法捕获龙，因为龙类对于电信号非常敏锐，能够感觉到人类大脑的活动。当觉察到危险之后，龙类即使还没有发育成熟也会选择强行破卵。再虚弱的它们所拥有的力量依然不是普通人所能对抗的。”

“但是这条龙藏身的‘埋骨地’被一条巨蟒无意中闯了进去。它的卵和骨殖瓶被巨蟒一起吞下去了。当地的农民杀死了巨蟒，从它的肚子里得到了骨殖瓶。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简陋的容器中隐藏着多么伟大的造物，所以被秘党的使者轻松买了下来。”

路明非已经凑近到玻璃瓶前，隔着半厘米厚的玻璃观察着这条幼龙。它仿佛正安眠于云中，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神秘与威严。这本该是神话传说中的生物，如今却鲜明地存在于这个密封的玻璃瓶里。

突然，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幼龙睁开了它的眼睛。金黄色的竖瞳刚好与路明非对视。

路明非感觉到恐惧从龙的眼中喷涌而出。时间仿佛变慢了，其他人的行动以慢放镜头的形式表现出来。

他看到幼龙猛地一颤，竭力伸长脖子，对他发出了吼叫，喉咙深处亮起了金色的光；他听到古德里安教授扭曲的惊呼；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以便拔出那柄足以刺穿龙鳞的环首刀，锋利的刀尖直指这条猫一般大小的幼龙。

幼龙苏醒了，炽热的龙焰正从它的喉咙涌出！它奋力张开双翼，小小的身姿却如压顶的人猿泰山一般魁伟，像是马上就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缚。

路明非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条幼龙，轻轻躬身如蓄力的猛虎，如果幼龙真的破瓶而出，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用刀贯穿龙的身体。

但是这次复苏结束得和开始一样突然。幼龙喉间细微的龙焰顷刻间熄灭了，它痛苦地闭上眼睛咳嗽起来，福尔马林溶液灌入了它的喉咙。

它最终没能突破关押它的玻璃瓶。它振动膜翼时强而有力，但是膜翼撞在玻璃壁上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很快，幼龙重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个瞬间，但路明非感觉仿佛过了好几秒钟。他看清了幼龙从苏醒到沉睡的整个过程，每一个肌肉的发力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