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肉笔绘（2 / 2）

“滴滴滴滴~”

很抽象且难听的铃声，每次响起来路明非都想直接按掉。

“苏晓樯？”

路明非捏了捏自己的耳麦，有些奇怪，才从她家出来没多久，怎么电话就来了。

“喂。”

“喂，路明非吗？”

“嗯，是我，怎么了？”

“你看群了没，赵孟华那家伙刚刚舔着脸给我发qq，说什么同学一起玩之类的，一股义正辞严的样子，我快吐了。”

“那就不跟他们去不就行了呗。”路明非漫不经心地答道。

电话另一边的苏晓樯顿时有些气结，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开口：“你明天有空没，出来陪我吃饭，我请客。”

“有，必须有。”路明非精神起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起来。

“明天中午cbd区的商贸大厦下我等你。”

“好。”

然后小灵通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小天女已经挂断了电话。

很明显，苏晓樯的心情不好，她此刻约路明非出来，多半也是想倾诉点什么。

不过路明非也无所谓，他还是很擅长当一个情绪垃圾桶的，反正跟着小天女有吃有喝，而且心思也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

哪像蝮蛇、信长公那些路明非过去打过交道的主子，一个个喜怒无常、心思深沉，动不动就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gg”

伴随着对手退出游戏，路明非望了望天边晕染的黄昏，他该回去了。

回到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

路明非昨天极其罕见的夜不归宿，而且只给婶婶发了条短信，但那个想来脾气火爆的中年女人既没有打电话来催也没有短信回复一下。

可能在她眼里只要路明非活着就可以了，只要路明非还活着，每年大洋彼岸的美国就会寄一大笔钱过来。

在战国那个混乱的年代结果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大都色厉内荏，一边极力装饰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位地位高贵、家门显赫的公卿，一边讨厌那些比他们更光鲜亮丽、才华横溢的人。

后来路明非剥下了这些人的皮，然后用朱丹、人鱼油膏、金粉作为颜料，留下充满了斑驳绚烂、浮夸磅礴画作，然后摆放在了伏见鬼城神社的鸟居前。

还在苟延残喘的其他公卿们，为了表示对路明非的恭敬，就争相模仿这些画作，甚至在京都和大阪引起了一股风潮，像极了饥不择食而吞食同伴的食尸鬼们。

后来这种画风还传递到了市井平民，他们好像把这种笔法称之为肉笔绘？

路明非摇摇头，那时候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那时的他已经走在生命的倒计时了，也是他最疯狂堕落的时刻，早已不在乎自己曾励精图治的天下了。

“我回来了。”

路明非关上大门，回应他的只有灯下嗡嗡盘旋的苍蝇，叔叔看着报纸、婶婶在厨房忙活，小胖子路鸣泽在卧室用笔记本看番。

“路明非，你回来太晚了，没做你的那份，出去吃吧。”

路明非瞥了一眼婶婶那油光满面的胖脸，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