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后一面 32（1 / 2）

他俩从那晚后就没再见过面，杨晓走的那天，顾晟屿也没去送，他一向习惯早起，那天破天荒地闷头睡到中午，顾父都以为他生病了，顾母摇摇头，“也差不多了”。

顾晟屿那会出来倒水，窗外刚好有飞机飞过，他看了蓝天好久，最后动动嘴，无声地说了句，“起落平安”。

下午还有学校组织的交流赛，他们毕业生的队伍人都是现组的，以前班上配合打习惯了的那几个就只剩下个徐程望，他知道顾晟屿心情不好，打球都有点麻木，被别人故意撞了几下都懒得啃声，他们的配合跟不上，另一边还是组好队高三生，上半场就被他们拉了几分。

中场休息，顾晟屿和几个人聊了几句，往场下走，不知是谁就忽然从侧面丢过来瓶水，他下意识就接住了，第一反应是杨晓，抬眼望去，那些面孔一个比一个生，场外也人声嘈杂，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有些失望，“谢谢啊”，顾晟屿把水放在了一旁的台子上，又转身往场上走。

“哎，你喝一口啊”，方慈知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声音里，只能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回到场上，看着有些提不起劲。

下半场很快开始，场面反转得快，顾晟屿打的凶，配合跟不上就用技术拉，到最后吹哨的时候压着时间进了个三分，人群传出呼声，他微微喘着气往场外走，恍惚间听到有谁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漫不经心地扭头望过去，然后愣在原地，迈不出第二个步子。

杨晓安安静静地站在外面，手里还拉着行李箱，难得低调地套了一身黑，鸭舌帽下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同他视线纠缠，就好像，有人接住了他的目光。

记忆被拉回高考前遇见那一次，祈灵寺的的蝉鸣没有这里嘹亮，同样的是两个人的视线里就只留了对方的身影，顾晟屿狠狠地拍了几下球，忽然就仰头笑了，他们的球衣是蓝黑色的，太阳下的皮肤白皙，一笑就露出整整齐齐的白牙，额头上还是汗，眼泪又泛在眼角。

他懂她，但也舍不得。

等他再低头时，杨晓已经不见身影了，好像是场梦一样，他定定望着那边，也没敢抬脚去追，最后徐程望把外套拿过来递给他说，“走了，待会还有经验分享会”。

顾晟屿跟着他转身往那边走，手往衣兜里去掏纸，结果他的指尖碰到一个盒子，他站在那反应了一下，谁放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也没打开，手就揣在兜里握了一路。

杨晓的飞机改签了，她谁也没告诉，一个人拖着行李去看了顾晟屿的球赛，意料之中的场面。当年报高中的时候，她拧着脾气不去杨知的学校，报了三中，杨晓那天看着球场上的身影，她又庆幸又遗憾，如果时间重来，她还是会报三中，她真的不是一个幸运的人，最好运的事就是风风光光地遇上了他。

她在飞机上把相册里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后来的每张照片都能让她想到顾晟屿，其实她早就找到他贴在花店那面墙上的贴纸了，她没拿下来，拍了照片设成了两个人的聊天背景。

他的字真的很好看，杨晓头次在那行字上体会到字如其人这四个字。

“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喜欢也是一个细水流长的过程，后来才发现，喜欢就是一个万般情难自禁的时刻，只是在不经意间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成为不休止的汹涌。”

他说海浪永远在翻涌，那场游戏他早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