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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说！”费力克斯连连摇头，面色苍白，神情震撼，“这，这是什、什么歪理。”

“我、我怎么可能是奴隶，我是王子，我，费力克斯·波吉尼亚，是一名尊贵的黑暗精灵王子！是奈芙薇尔第七尊贵的波吉尼亚家族的王子！”他像是要用力抓住什么东西似的，使出十成的力气喊道。

“没错，”黎因笑了，他语调轻和地附和着费力克斯的观点，“你是一名尊贵的黑暗精灵王子。”

“——但同时，你也是尊贵的黑暗精灵主母和公主们最俯首帖耳的奴隶。”

“跪在地上摇尾乞怜，享受着她们给予的恩宠，并借以自傲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尊贵的王子殿下。”

费力克斯脑海中轰然一震。他隐隐觉得，人类奴隶那讨厌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激起了某种回响。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他本能地想要探寻。

然后，他终于想起来了，他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不过，请当心，费力克斯。”

“我必须提醒你的一点是，你如今所取得的力量、你的地位和影响力……不过是在你家族贵族女性眷顾下的产物。”

“……当你从女性的眷顾中得到满足，并对此产生依恃的时候，你真实的男性自我就会离你远去——这是一条通往奴役的道路，绝非自由！”

“狗会满足于主人赏赐的骨头……它们甚至会去争抢主人撒下的骨头，为自己占据了更多的骨头而骄傲，而冲着自己的同类狂吠，却忘记了，它们本可以不必有主人，本不必向着别的生物摇尾乞怜！”

是布瓦杜辛长老，是他最尊敬的布瓦杜辛长老曾经向他发出的振聋发聩的提醒！

现在，经由这个人类之口，这个肮脏低贱的人类之口，同样的话语再次出现了……

不！他绝不能接受！怎么能从这个低贱的人类口中，迸出和布瓦杜辛长老相似的话语——这是一种亵渎、一种侮辱、一种莫大的冒犯。

所以，他应该怎么办？他应该把这个狂妄的人类，这个敢于亵渎他最尊敬的死者的人类砍开、切割、剁碎！

费力克斯的胸膛立刻被一股永无止尽的狂怒给填满，他的手下意识地探向他的剑柄。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却无力地从冷冰冰的剑柄上滑开了。

他无法否认布瓦杜辛长老的话语，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否认那个可恶的人类奴隶的话语……

而人类那像毒蛇一般刁钻，像鬼魂一样如影随形无法躲避的话语，却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