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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狂暴的话语并没能在卡西娅的心中激起丝毫愤怒。看着她狞笑的脸庞，她明白这只是一个戏谑的玩笑，冷酷的玩笑。——她并不是真的想用鞭子抽她，只是想利用这种言语上的挑衅打压来让她愤怒，让她羞耻，让她难堪。而面对这种攻势，最好的反击当然是——不为所动。

不过她确实被梅法拉这番话中的某些信息给打动。她知道“今天”的“错误”是什么，但她不知道自己以往的经历中还有一段与此相关。那一堂课，究竟指的是什么，她深深地感到好奇。

所以，她没有争辩。缓慢，但坚定地撤回了自己的目光，就像一个举盾持剑，丝毫不乱阵脚撤退的武士，然后再次将那双敏锐的双瞳聚焦在了面前的石盲蛮族身上。

她并没有用心去看。这个动作不过是为了应付梅法拉，好让她把她早该说出的那一番话，那番绕了一大摊子废话的话，应有尽有地说出来。一种表面的屈服，换取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样的程序在她小时候就已经接受过无数次训练，而且另一边的训练者正是她的姐姐，梅法拉。所以这样的应付执行起来没有丝毫难度。

她并没有用心去看。但无论如何，石盲蛮族的体型还是过于巨大，而且她们之间的距离又如此接近。因此，它那丑陋愚蠢的形象还是不可避免地再次印入了她的眼中。

苍灰的肌肤、秃顶的头皮、两侧满是污垢纠结在一起的长鬃、长而浓的眉毛下，两扇水波般泛起涟漪的恶心眼皮、粗大的，满口尖牙，喷吐着熏天臭气的血红色嘴巴……

颟顸笨重的身躯瑟瑟发抖，它在害怕、在恐惧，绝望而无助。这可憎的怪物，又可怜，而且可鄙……卡西娅的目光下滑，掠过它皮肤褶皱、肌肉虬结的庞大身躯，掠过那上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新旧交集的伤疤。如果是她，如果是她沦落到这种境地，她不会给予敌人这么多折辱自己的机会。战斗，只有战斗，而战斗的结果，要么死亡，要么自由……

恍惚间，她想起了自己的“仆人”，想起他曾经是多么渴望自由，甚至不惜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曾经，她对此感到不解。她明明给予了他那么多优待，让他在任何方面都不像是一个奴隶，更像是一个在贵族圈层受宠的黑暗精灵。而现在，她对于那种不顾一切、孤注一掷也要反抗到底的情绪的理解正在不断加深。黑暗精灵习惯于把一切生物分成三六九等。一些生物生来就该主宰，另一些则注定被统治。因此“奴隶”陷入奴役绝对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的事。但是，这只是奴隶主的想法。对于那些惨遭奴役的生物来说，这样的状况绝非天经地义，真正天经地义的事项只有一个，那就是：解放。

“石盲蛮族，是活跃在广袤而荒凉的地下世界那无数岩石荒原、洞窟、沟壑、深渊之中最常见的物种之一。”

“一种类精灵型的智慧生物，体型比精灵要庞大得多，气力十足，不可小觑，但与此同时，它们的智慧也要比黑暗精灵低劣得多，以上特征使得它们成为了一种极佳的粗使劳具。”

“因此，可以被奴役。”

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