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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纵然这张熟悉的面孔在记忆之中留给他的印象无比深刻，在这乍然遭逢的第一个瞬间，黎因还是不自禁地后退半步，下意识地问道。

他无法接受，眼前这个诡谲奇异，甚至阴森可怖的事实。

捕奴队长赞格尔，他不是已经死了么？自己不是亲手杀了他，在他的身上捅出了好几个窟窿，还背着他的尸体当作盾牌，仓皇逃窜了赤瞳的月费群六94九叁六1叁5好一阵，最后将他弃置在那片巨大地底迷宫之中的某个阴暗角落里了吗？

难道说，他当时所背着的，一直是一个活人？

这个想法让他内心不禁悚然一惊。

当然，更令他惊骇的想法，他还没来得及去想，或者说，刻意没有去想。

“我才想问！”孰知，他这个问题一抛出，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立刻暴怒。

“这个问题应该换我来问。”

捕奴队长赞格尔横眉立目，将手中所持的剑刃挥舞得呼呼作响，破烂风箱似的喉咙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他妈的是谁？”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黎因蓦然一愣。他呆愕之间，甚至没有顾得上去擦赞格尔愤然大吼之时喷射到自己脸庞之上的血花。

他是谁？这个问题重要么？

这家伙不是一个奴隶贩子么？他需要关心奴隶的详细身份么？

而且，不是他说他已经在这里等自己很久了么？为什么现在，他反倒要倒过来问自己是谁？

“你他妈难道不应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么？”他心中的疑惑尚未来得及澄清，赞格尔却立刻又滔滔不绝的嚷道。他惨白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黎因不知道他为何这般愤怒。不……准确的说，他本该可以理解他在面对他时的愤怒，毕竟是他杀了他。可是，为什么，他此时此刻那狰狞的面目中，充斥着一种如此理所当然的义愤填膺？仿佛他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他们之间，不是正常的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血腥搏杀么？

“你他妈的难道不就应该是一个软弱卑劣，可以像一只虫子一样随便捏死的人类，不是么？”没等他做出任何声辩，赞格尔继续气势汹汹，滔滔不绝地吼道。仿佛积攒了上千年的怨气，要在一瞬间得到完全的倾斜爆发。

“不——”他愤怒狰狞的表情忽然在一瞬间平静下来，语气也莫名其妙地和缓。他猩红的眼瞳凝视着黎因，低沉、阴森地狺狺笑道，“你不是。”

“狡猾卑劣的人类，我直到在那之后才明白，原来你不只是一个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