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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她最后这条逃脱漩涡中心的理论，也充斥着历经风浪的宝贵经验，激流勇退的心怀令人赞叹，审慎而理智的决断也令人信服。

但……黎因想说的是。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人们本想躲避风暴，却意外触礁。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总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如果赛弗希尔·普瓦罗伊能够听到，黎因想对她说的是，这不是你的责任，你的原因。有的时候，命运的安排就是这样。

在黎因看来，赛弗希尔·普瓦罗伊的决断本身并没有错。她的分析也头头是道，没有问题。只不过，她的思维中存在两个小小的问题——那并不是她的问题，实在是命运的深邈浩瀚诡谲叵测超出了智慧生物的脑力所能把握的极限。

这两个问题是，其一，危险不止来自于黑暗精灵，来自于奈芙薇尔；其二，她低估了命运之剑的另一道锋芒挥落的速度。

“主母大人。”玛歌特·普瓦赤瞳的月费群陆94玖361叁伍罗伊驱策巨蜥，纵身上前与她搭话。这是她的第三女，年纪虽轻，智慧、剑术却一点也不逊于她的两位姐姐，已经成长为她的得力干将。她长长的银色发辫在身后飘扬，声调激昂饱满，充满活力的同时却不失恭谨尊敬，正在一点一滴地向她汇报她们这批“货物”经过昨天一夜之后的详细情况。

伤重不治而死去的奴隶总共三名，还有一头地精挣脱了束缚试图逃跑遭到击杀，疏于防范的看守已受到惩罚……

赛弗希尔昂首挺胸，高踞在蜥蜴背上，一边聆听，一边偶尔点头，适时地做出一些指示。末了，当玛歌特的汇报完毕，奈芙薇尔耸峙在不远处的森严剪影已愈发临近，她开始根据记忆，安排进城之后的首要活动，人员分工，发出一条又一条的指令……

约摸五分钟之后，两人之间简短的晨间谈话结束。玛歌特鞭策蜥蜴，转身离去，将最新领到的主母的命令一条条散播下去。与此同时，赛弗希尔·普瓦罗伊，这位普瓦罗伊家族声名鹊起的年轻有为的主母，高昂雪白晶莹的下巴，猩红锐利的眼瞳再度眺望向耸峙在远处黑暗中的奈芙薇尔城市严酷肃杀的身影。

拔地而起的险峻石峰与从头顶岩穹上倒垂而下的巨大石柱犬牙交错，密密麻麻，纵横排布，如同一座岩石的森林，亦仿佛一张巨兽大张的狰狞巨口。

这是一座野兽的城邦，一座充斥着贪婪、鲜血、杀戮和死亡的城邦……即使再成百上千次地看到这幅画面，看到那座耸峙在黑暗中的城邦威严而冰冷的身影，她也会这么想。

黎因知道她会这么想。

而他的想法和她相同。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不免有些叹息。向上微挑，凝眺着远方的猩红锐利的眼瞳中流泻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晦黯。

也许他不该吃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