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国曰无忧(四) 49（1 / 2）

“按道理说，杀了这个孩子你应当会痛苦至极。”幺郎用尖锐的指甲轻刮姬玄市的脸，存心停顿来折磨沈修宜，如愿欣赏到他绷紧的神态，“可他还挺可爱的，我不太想那么做。”

沈修宜放下手中剑，“要我如何，你请说罢！”

“别急，看看你周围。”

他话音刚落，沈修宜耳边传来一声异响，侧首一望，右前方的稻草人抬起脚，僵硬地朝他走过来，接着是左后方，正后方……一眨眼的工夫，密集的脚步声响彻麦田，所有的稻草人全都涌向沈修宜，将他团团包围。

“什么意思？”

“你猜。”

沈修宜将剑收至身后，冷冷道：“你要我杀这些无辜的村民？”

幺郎摇摇头，“比那简单，我不过想要你做个抉择而已。”

沈修宜僵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幺郎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嘶哑却异常温柔地对姬玄市道：“别哭了，想不想知道，你师父是不是最喜欢你？”

说完又抬起头直视沈修宜，“仙圣，你只要敢动一步，这里所有的人都将因你再也醒不过来。”

顿了顿，“可你要是不过来，这孩子就归我了，正好我这副身体还有个位置。”

幺郎背后的第三根棍上空空如也。

他扣住姬玄市的脑袋比划一个切割的动作。

沈修宜瞳孔一震，质问幺郎：“我若是动，与杀他们何异？”

幺郎指着地上王婆婆分离的尸首，“在美梦中死去，不知有多少人求之不得，譬如她，便是在梦中与她的儿子团聚了，这算不算是一种永生，仙圣你说呢？”

沈修宜愤然：“人的生死，理应由他们自己决定！”

“可惜了，这世上命不由己才是常态。”幺郞再度用力，颇不耐烦道：“快选吧！”

“阿令……阿令……”然而，时间如飞絮一绺绺飘过，纵使沈修宜双目猩红几欲泣血，双脚也始终没有前进一步。

幺郞放开姬玄市，扶正他几欲昏厥的脑袋，得意地在他耳边道：“看到了吗？你师父根本不喜欢你，他更爱他的道，比起他口中的苍生，你跟我又算的了什么呢？你只要他，可他要不要你，在他眼里你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呢。”

顿了顿，他又黯然自语：“可我不懂，难道我就不是万千苍生中的一个吗？”

“你现在还要他吗？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

“不！坏人！我只要师父！！我只要啊——”

剩下的字句被扼杀在喉咙里，这声“坏人”激怒了幺郎，有少许白沫从姬玄市嘴角涌出来，“我是坏人，你师父是好人，那他怎么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