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荆棘岭悟能努力,木仙庵三藏谈诗 185(1 / 2)

辞,用于称呼对方或与对方有关的事物)颜, 敢求大教。望以禅法指教一二,足慰生平啊。”

长老闻言,慨然(感慨的样子)不惧,就对众人说道:

“禅者,静也;法者,度也。静中之度,非悟不成。悟者,洗心涤处,脱俗离尘是也。

夫人身难得,中土难生,正法难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

至德妙道,渺漠希夷(不可捉摸),六根(指六种感觉的器官, 眼是视根,耳是听根,鼻是嗅根,舌是味根,身是触根,意是念虑之根)六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遂可扫除。

菩提(觉悟、智慧,指人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等)者,不死不生,无余无欠,空色包罗,圣凡俱遣。

访真了元始钳锤(比喻严格的教诲),悟实了牟尼手段。发挥象罔,踏碎涅盘(指佛教中不生不灭,超脱生死的最高境界)。必须觉中觉了悟中悟,一点灵光全保护。放开烈焰照婆娑, 法界纵横独显露。

至幽微,更守固,玄关口说谁人度?我本元修大觉禅,有缘有志方记悟。

四老侧耳倾听受了,无边的喜悦。

他们一个个稽首(古代的一种跪拜礼,为“九拜”之一)皈依,躬身拜谢,说道:“圣僧乃是禅机之悟本也!”

拂云叟说道: “禅虽静,法虽度,必须要性定心诚,纵然成为大觉真仙,终究是坐无生之道。我们的玄妙,又大不相同了。”

三藏说道:“道乃是非常,体用合一, 如何不同?”

拂云叟笑道:

“我们生来坚实,体用比你们不同。感天地以生身,蒙雨露而滋色。笑傲风霜,消磨日月。

一叶不凋,千枝节操。似这话不叩冲虚, 你执持梵语。道也者,本安中国,反来求证西方。

空费了草鞋,不知寻个什么?石狮子剜了心肝,野狐涎(能迷惑人的话)灌彻骨髓。

忘本参禅,妄求佛果,都似我荆棘岭葛藤谜语,萝蓏(luo luo,这里形容藤蔓纷乱难辨,行程艰难,道路梗阻的意思)浑言。此般君子, 怎生接引?这等规模,如何印授?

必须要检点见前面目,静中自有生涯。没底竹篮汲水, 无根铁树生花。

灵宝峰头牢着脚,归来雅会上龙华(佛教的一种庙会)。”

三藏闻言叩头拜谢,十八公用手搀扶,孤直公将身子扯起来,凌空子打个哈哈道:“拂云之言,分明漏泄了。圣僧请起, 不可尽信。我们趁着这月明,原本不是为了讲论修持,且自吟哦(yin é,作诗吟诵)逍遥,放荡襟怀啊。 ”

拂云叟笑着指定石屋,说道:“若是要吟哦,且入小庵吃上一茶,怎么样?”

长老真个就欠身,走到石屋前观看,门上有三个大字,乃是“木仙庵” 。于是他们就一同进入石屋,又叙了坐次。忽然看见那赤身鬼使,捧着一盘茯苓(fu ling)膏, 将五盏香汤奉上。四老请唐僧先吃,三藏惊疑, 不敢随便就吃。那四老一齐享用后,三藏这才吃了两块茯苓膏,都各自饮了香汤,然后收去茶具。

三藏留心偷眼观看,只看见那里玲珑光彩,如同月下一般:

水自石边流出,香从花里飘来。满座清虚雅致,全无半点尘埃。

那长老看见这仙境,以为得意, 情乐怀开,十分欢喜,忍不住念了一句道:“禅心似月迥无尘。”

劲节老笑着立即联道:“诗兴如天青更新。”

孤直公说道:“好句漫裁抟(tuán)锦绣。 \"

凌空子说道:“佳文不点唾奇珍。”

拂云曳说道:“六朝(指吴、东晋、宋、齐、梁、陈)一洗繁华尽,四始(《诗经》有四始,指“风”“小雅”“大雅”“颂”)重删雅颂分。\"

三藏说道:“弟子一时失口,胡谈了几字,诚所谓是‘班门弄斧’。刚才听到列位仙翁之言,清新飘逸,是真正的诗翁啊。”

劲节老说道:“圣僧不必闲叙,出家人全始全终。既然有了起句,怎么能没有结句?望最终完成之。”

三藏说道:“弟子不能,烦请十八公结而成篇为妙。”

劲节老说道:“你好心肠!你起的句,如何不肯结果?悭吝珠玑(敬辞,比喻不肯拿出自己的本领),不是道理啊。”

三藏只得续上后两句道:“半枕松风茶未熟,吟怀潇洒满腔春。”

十八公说道:“好个‘吟怀潇洒满腔春’!”

孤直公说道:“劲节,你深知诗味,所以只管咀嚼(ju jué,比喻对事物反复体会),为什么不再起一篇?”

十八公也是慨然不辞地说道:“我却是以顶针(一种修辞方法,用上一句的最后一个字做下一句的首字)字起:春不荣华冬不枯, 云来雾往只如无。”

凌空子说道:“我也体前顶针两句:无风摇曳(yè)婆娑影,有客欣怜福寿图。” 拂云叟也顶针道:“图似西山坚节老,清如南国没心夫。”

孤直公也顶针道:“夫因侧叶称梁栋,台为横柯作宪乌(御史台的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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