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53(1 / 2)

捂脚

温柚开车回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景阳苑是近几年A市富豪们格外青睐的住宅选址,环境优美,建筑气派,设计富丽堂皇的同时又不失清新雅致,因其价格不菲的高昂地皮而闻名于上流圈子,基本上能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里也坐落着温柚和贺沉洲共同生活的地方。

两人结婚的时候,贺沉洲就曾对温柚提出过一个奇怪的请求:

哪怕她工作再忙,有多醉心于她的研究,每个月也得抽出一天最少一个晚上的时间回来。

以为是贺家长辈的施压,温柚虽然不解,但也照做了。

于是一年到头,因为多出了这项莫名其妙的规则,本不欲与贺沉洲频繁见面的温柚也不得不偶尔抽空离开她赖以吃住的实验室,回到别墅履行夫妻义务。

今晚是她这个月第一次回来。

然而温柚到了别墅门口才发现,她好像忘了提前和贺沉洲发消息说一声。

但别墅灯火通明,看上去是有人在的。

难道贺沉洲知道她今晚要来

温柚也只是纠结了一秒,便刷开门锁推门而入。

一团白软棉花糖似乎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温柚回来,它亲昵地凑过去蹭了蹭她光洁的小腿。

温柚随手撸了一把萨摩耶蓬松柔软的毛。

“奔奔,有没有乖”

小狗兴奋地汪一声,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像在说有。

“真乖。”

温柚把包交给它,脱下了不太合脚的高跟鞋。

为了今天的颁奖仪式,她少见地打扮得十分正式,还穿上了助理临时买来的高跟鞋。

难得实验室的工作告一段落,温柚这下空出了比往常多出好几倍的时间。去过疗养所,她又答应了许宁微一起出去逛街吃饭的邀约,几乎是一整天都在外面跑。

这会儿她脱下鞋,才发现脚踝处的皮肤已经被鞋子磨破了皮,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见只是小伤,温柚便没有过多在意。她走过玄关,见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似乎已经在那里枯坐了很久。

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繁复灯饰发出冷冽的光,照在那道挺直的脊背上,无端衬出了一股萧瑟寂寥的意味。

见此情状,温柚莫名有一种错觉自己是刚在外面胡混,回家见到独守空房的妻子突然开始倍感心虚的丈夫。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刻就被温柚丢出了脑海。

他们分明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涉及情爱。

她可不想他们单纯的利益关系……哦,最多还有一层不纯洁的床伴关系变质――如果掺进了复杂多变的感情,很多东西的界限就会开始模糊,变成一片混沌。

那不是温柚想看到的。

“我回来了。”

她压下纷杂的心念,没有走上前去,只是随意打了声招呼。

正准备去浴室放水洗澡,却突然听见贺沉洲低低开口,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你的奖杯呢”

他明明没有回头,却知道她手里没有东西。

温柚不好明说自己把它放在师兄的床头,丢了这种理由又太过扯淡,只能含糊道:

“……被我放在实验室里保存起来了。”

她显然不擅长说谎,一句回答被她说出口,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话语里的底气并不充足,反而更像是在敷衍。

贺沉洲静静盯着面前桌上专门为她订做的给她庆祝的蛋糕,想起疗养所护工发给他的消息,垂眸不语。

他以为夫妻三年,她至少会和他这个枕边人分享一下她的喜悦。却没想到,自己连她的奖杯都不配看到。

她心里住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从来不是他。他一直都知道的。

可笑的是他总是抱着看不到头的期望,渴盼着她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结局永远只是一次次的失望和无论如何也浇灭不了的妒恨。

难以想象他竟然会嫉妒一个终日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可事实上,贺沉洲的确确的抱着这样的妒意度过了三年。

他多想她放在许烁生身上的目光能分给他一部分,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可她的心却冷硬得像块冬日里的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反倒冻得他满手生疮,伤口溃烂,每回碰见她冷淡的反应,结痂的伤口就会被再次撕扯开来,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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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柚不知道贺沉洲还为她准备了惊喜。她来到浴室,洗手台的位置又被添置了好几瓶护肤品,尽管她很少用。

热水已经被早早放好,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冷,是她最满意的水温。

洗了个头,又泡了一会儿澡,温柚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只余舒适与惬意。

虽然理智总是告诉她不能在这座别墅里待太久,但温柚不得不承认,在别墅里的时间可以称得上是她一个月里最为放松的时候。 因为人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呆久了,整日与仪器,试剂和书籍打交道,是人都会无法避免地变得无生趣,死气沉沉起来,细想来好像也只有在这里,享受贺沉洲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贴细致的迁就时,她才会想起来自己也是一个有了家室的女人,也多了一个除了实验室以外可以去的地方。

但房子不一定代表了家,同样的,在这座贺家名下的别墅里,温柚还是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当做暂时的避风港还好,总有一天她终归是要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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